感觸良多地說。
“讓你的想象幻滅了?”
“不,你很適合。”晃彥語帶玄機地說,“事實上,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有種特殊的感覺。不過,大部分是忌妒。你的年紀和我相仿,擁有的卻截然不同。你有自由,能夠隨性而活,還有一種讓人喜歡的氣質。”
“你不是比我富有嗎?”
晃彥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低下頭,然後又笑著抬起。“被富裕的家庭收養更好嗎?”
“我是那麼認為。”勇作想起自己生長的環境,說道,雖然他對自己從小在那個家庭長大並沒有任何怨言。
“你知道我們的父親是誰嗎?”勇作試探著問。
“知道是知道,但他下落不明。他是最後一個逃亡的人。”晃彥回答。
“他是個怎樣的人?”
晃彥不知該如何回答,隔了一會兒才說:“他是中國人的孤兒。”
“中國人……”
勇作看著自己的手掌。
原來自己的身體裏流著外國人的血。他這才想起早苗總是唱著外國歌曲。
“我父親告訴我所有的事情之後,說:‘瓜生家的人必須在各方麵贖罪。雖然覺得對你過意不去,但希望在我身後,你能接下我肩上的重擔。正因如此,我才會從小對你施行各種英才教育。’於是我說:‘既然如此,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做。我要念腦醫學,將受害者恢複原樣給你看。’最後我想去中國尋找生身父親,親手治好他。”
“所以你才會去學醫……”
又解開了一個謎。眼前的男人之所以想當醫生,果然不是鬧著玩的。
“很奇怪,你是受害者這邊的人吧?為什麼你得贖罪?”
晃彥仿佛看到了什麼炫目的東西般,眯起了眼睛。
“這和身上流著何種血液無關。重要的是,自己身上背負著何種宿命。”
“宿命。”
這兩個字在勇作的腦海中回響,他開始對剛才忌妒晃彥被瓜生家收養而感到羞恥。因為這一宿命,晃彥失去了天真,必須犧牲掉人生的大半。為什麼自己會羨慕處於這種境地的他呢?
“我全懂了,”勇作低喃道,“看來是我輸了。我是贏不了你的。”
晃彥笑著揮揮手。“沒那回事,你還有美佐子。關於她,我是一敗塗地。”
“她啊……”
勇作眼前浮現出美佐子的臉——十多年前的她。
“你和她結婚,也是贖罪的一部分嗎?”
勇作突然想到這件事,他開口問晃彥。晃彥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遇見她的契機的確是那樣。就像我父親長期以來做的一樣,我是基於補償受害者的想法和她見麵的。但是……”晃彥搖頭,“我並不是因為贖罪和同情才和她結婚,我沒有那種扭曲她的人生的權利。”
“但她很苦惱,”勇作說,“她想了解你,你卻拒絕讓她了解。你不願對她敞開胸懷,連房門也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