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
年輕的銀行家柯勒富有、英俊、多情,他的未婚妻,室內裝飾師諾拉美貌絕倫、風情萬種。男才女貌、情深意篤,連偶然看到他們小別重逢的出租車司機都說他們是完美的一對。然而,他們剛剛訂婚一個星期,柯勒就暴死於家中。與此同時,他在海外賬戶上的四百萬美元巨款被轉移。死亡現場無蛛絲馬跡可尋,屍檢報告也毫無可疑之處。是誰殺了柯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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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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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雲浮現蜜月
疑雲浮現事情常常不是看起來那麼回事。
上一分鍾還好好的。
現在,我卻痛苦地彎著腰,緊緊地捂著肚子。我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了?
我說不清楚。我能說清的是我現在的感覺,這感覺卻讓我不敢相信。胃的內|壁好像突然要剝離開來,給我一種腐蝕般灼痛的感覺。我嚎叫著,呻[yín]著,還一直祈禱著——祈禱這揪心的痛能早點完結。
完結不了。
灼痛繼續著,我的體內仿佛形成了一個火辣辣的洞,膽汁噝噝地響著從我的肚子裏淌出來……一滴……一滴……又一滴……浸透了我的五髒六腑。空氣裏滿是我的腐肉味。
我快死了,我想。
但更糟的還在後頭。太糟了。我就像被人活剝了——從裏往外剝。
這些都隻是個開頭。
疼痛變成了鞭炮,蓄勢待發,最終爆炸在我的喉嚨裏。空氣被切斷了,我掙紮著,努力去呼吸。
我崩潰了。胳膊也不管用了,我摔倒在地上。我的頭先撞上硬木地板,頭骨撞裂了。紫紅的濃血,從我的右眉上滲出來。我眨了幾下眼睛,無濟於事。那條劃開的口子依然咧著嘴。縫上十幾針對現在的我來說都隻是小問題了。
疼痛不斷加劇,逐漸蔓延開來。
痛從我的鼻子裏呼出,又從我的耳朵裏鑽進來。痛撞進我的眼睛,讓我覺得眼睛裏的血管像泡泡紙一樣爆裂開來。
我試著站起來,但是根本做不到。當我終於掙紮著站起來,試著想跑開的時候,我能做的就是向前栽倒。我的腿像灌了鉛。衛生間離我不過十尺,在我看來卻足有十裏那麼遠。
不管怎樣我還是挪到了那兒,進去後把身後的門鎖上。腿軟得直不起來,我又癱倒在地。臉磕在地麵冰冷的瓷磚上,可怕地“哢”了一聲,一顆磨牙碎成了兩半。
我能看見馬桶,它和衛生間裏的每件東西一樣都在移動。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我揮動著胳膊把手伸向水槽,想要抓住它,但是沒有用。我的身體開始痙攣,似乎有上千伏的電流從血管裏經過。
我試著往前爬。
疼痛占據了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連指甲都疼得厲害,我用指甲挖著瓷磚之間的水泥讓自己像蝸牛一樣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動。最後我絕望地抓住馬桶的底座,把頭放到馬桶沿上。
過了一會兒,我的喉嚨張開了,大口地喘著氣。我開始嘔吐,胸部的肌肉伸展著,扭曲著,一塊接一塊地剝落,仿佛有利刃削過。
有人在敲門。我很快地轉過頭。敲門聲越來越大,已經變成了捶擊。
是嚴厲的死神來助我逃脫這難以忍受的痛苦嗎?
不是——至少不是這個時候——那一刻我明白了。
我也許不知道今夜是什麼讓我痛不欲生,但我確定這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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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一)
諾拉知道柯勒正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