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知道,這個小鎮一直在等的人永遠都不會回到這裏來了。
輕輕撫摸了一下那根不知在這裏屹立了多久、飽經滄桑的木棍,顧修徑直走入小鎮。
也許,他的生活從此之後會平靜很久。
......
三年後。
向來沒有外人駐足的雷托姆小鎮突然出現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家夥。
據說他來的時候,手中隻提著一隻黑色箱子。
銀發,獨眼,被當地人視為詛咒之色的一身黑,他的一切與這個平靜的小鎮格格不入。
但是他偏偏在這裏站住了腳跟。
沒有理由,沒有解釋,沒有交流,他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這個小鎮上廢棄已久的小學裏唯一的老師。
整個小鎮在一陣騷亂之後再次平靜下來。
不作惡,不惹事,還能把孩子們教好,來曆什麼的,就不計較了。
生活在自己的軌道上正常的運轉著。
全鎮人幾乎都接受了顧修,唯獨一個人還對顧修隱隱的有些擔心。
她就是白沐風老友的孫女,有“雷托姆鎮鎮花”之稱的希爾娜·安璐卡。
可是偏偏她的弟弟對顧修充滿了好奇。
不僅是她的弟弟,全鎮的男孩都對這個就算上課也說不了多少整日沉默寡言的老師有著一股好奇心理。
但顧修身上揮之不去、若有若無的冷漠總是讓他們敬而遠之。
但他們還是像一群外出覓食的兔子一般小心翼翼的跟在顧修身後,與他保持著合理的距離,一看到他回頭立馬轉身就跑。
在這個崇尚英雄與戰鬥的國度,像顧修這樣的人很容易成為孩子們眼中的焦點人物。
哪怕他此時的身份是一個小學老師。
某日下午,雷托姆小學。
燦爛的陽光有些費力的從破了一個小洞的玻璃窗裏穿進來,歪歪斜斜的照在窗戶台上。
教室裏安靜極了。
顧修一手扶著講台,靜靜的看著低頭書寫的學生們。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從殺手到老師,這個轉變似乎有點大。
雖然說在夜洛殿接受過專門訓練,但幼兒園都沒上完的他貌似真的不知道該教給這些剛剛夠到他腰間的小家夥什麼東西。
可偏偏他口碑還不錯。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沒有人交頭接耳,沒有人竊竊私語,沒有人左顧右盼,顧修的課堂上從來不會有搗亂的孩子。
每個學生都怕他,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也許是在怕他永遠沒有笑意的臉。
也許是在怕他被繃帶纏起的右眼。
也許是在怕他那把來曆不明的、掛在房間裏的刀。
誰也說不好。
這時,門外有些騷動。
顧修習慣性的抬起頭看向門外。
他似乎感覺到了某種戰鬥的氣息。
學生們迷茫的看著他們的老師突然撇下教鞭大步走出了教室,麵麵相覷,看了看自己手中寫了一半的數學題不知道該幹什麼才好。
這時,鎮裏百年不會響一次但是人人都知道響了意味著什麼的鍾急促的響了起來。
學生們“呼啦”一下湧到教室門口,卻被顧修擋了回來。
走廊上響起了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