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實驗員那裏了解到的情況原本令警察們十分興奮,因為在案發的當天下午,雷凡領取了1克的氰化鐵,做過掃描電鏡的實驗。而且在最近半個月裏,沒有任何其他人使用過氰化鐵。當他們興師動眾地趕到雷凡家的時候,卻又一次撲了空。通緝令鋪天蓋地地發了出去,在汽車站、火車站、機場隨處可見搖搖晃晃的便衣。可是,雷凡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了蹤影。
轉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風和日麗的周末,我獨自登上香山,在後山一片僻靜的小樹林中鋪上毯子擺開自製的沙拉、烤腸和三明治,靜靜地享受。突然聽見身後的樹叢沙沙地響了起來。
"好香啊,有沒有別人的份啊?"身穿米色休閑服的雷凡斜靠在一棵黃櫨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遲到的人是沒有東西吃的。"我把芥末擠到沙拉碗裏,用叉子攪拌著,"我還以為你被警察給逮住了呢。"
"哼,就憑他們?沒那麼容易!"他溜達過來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不過還要謝謝你及時通知我。不過……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你讓我想起一個傳說。"我遞給他一罐啤酒,"在3年前,臭名昭著的寶石大盜''貂鼠''潛入美國華盛頓斯密森博物館盜取世界聞名的藍寶石''亞洲之星'',被早埋伏在那裏的聯邦特工開槍打傷後逃逸。在大搜捕中,警方隻找到了一件右肩穿了一個洞的血衣。從此''貂鼠''就再也沒有消息了,隨之一起消失的還有被他盜走的曆史名鑽''柯伊諾爾''。世人風傳他已經死了,不過還有很多人相信他依然活著,等待著東山再起。你認為呢?"
"我聽說過這個故事,不過……這和你我有什麼關係?"他淡淡地一笑,居然露出兩個酒窩。
"沒關係嗎?"我衝他眨眨眼睛,"其實在我認識你以後就發現一個有意思的問題:你不是左撇子,但是在做抬礦石、搬儀器這類重活的時候你都會下意識地用左手負重。我的解釋是,你的右手或者右肩受過傷,不能吃力。不過一開始,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後來,我揭開了天使之淚被偷換的謎團,驚喜地發現原來盜賊使用的手法和當年的''貂鼠''竟然一模一樣。你想說這是巧合嗎?"
"嗬嗬……"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幾聲,"你也不是等閑之輩嘛。不過……你知道這麼多,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哈哈哈……"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殺我滅口?在偷東西上你可能是個大師,但說到殺人,哼,簡直就是個白丁。否則也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了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眼睛裏閃著寒光。
"與你無關。"我冷笑一聲,"我們做筆交易,你交出''柯伊諾爾''和''天使之淚'',我把你安全地送出中國。"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隻好把你就地埋了,免得你以後被警察抓到供出我來!"我從容地從口袋裏拉出一副手套,微笑著把它套在手上,活動了活動手指,"不明白嗎?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你……你休想!"他虛張聲勢地從懷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廚刀,猛地向我刺過來。
我一閃躲過刀鋒,夾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就繳了他的械,同時抬起膝蓋接連擊中他的上腹,然後雙手合十猛地砸中他的後腦。雷凡撲倒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又被我鉗住後頸拎了起來。我右手把他按在一棵楓樹的樹幹上,左手從腰間拔出鋒利的軍刀抵在他的喉嚨上:"寶貝,你這麼做真是太不明智了。我本來是想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