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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說,“你根本不理解這個家夥。”

“我又不是凶手,不理解也是正常的。那你怎麼就那麼了解他?”

我心裏一驚,我沒法對她說真話,所以故意岔開話題,“他一定會繼續待在這裏,繼續殺人。他一定會讓警方瞧瞧他的能耐。愚蠢的警察們把達裏爾·厄爾這樣一個糊塗蟲抓了起來,他會嘲笑警察的。”

德博拉笑了。

“我們也侮辱了他。德博拉,我們把他的傑作歸功於達裏爾·厄爾這樣一個缺乏修養、智力低下、土裏土氣的低能兒。他一定會繼續幹下去,一定會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幹。沒準會幹出更大的事來。”

“你是說他這次要幹掉一個大塊頭的妓女?”

“德博拉,我是說下一個謀殺案會更驚人,更轟動。賭注抬高了,德博拉。我們激怒了他,侮辱了他,這一點肯定會在下一次謀殺案中反映出來。”

“他會怎麼升級他的手法呢?比如說把受害者活埋了。”

“這我就說不準了,”我承認道。

“可你肯定會反映出來。”

“這就對了,”我說。

“好極了,”她說。“這下子我知道怎樣去看門道了。”

第33節:雙麵法醫 第二十五章

25

星期一下班後,我一進門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有人到過我家。

門鎖完好無損,窗戶沒有撬開,沒有發現任何毀壞物品的跡象,可我就是知道有人進來過。也許我嗅到了空氣中留下的信息素,要不就是我那把拉茲男孩躺椅周圍的氣氛給人攪亂了。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並不重要,反正我知道,上班的時候有人闖進了我的公寓。

這種事情在邁阿密簡直是家常便飯。每天都有人回到家裏,發現電視機不見了,珠寶和電子產品被盜,家裏給人砸得稀巴爛,財產被洗劫一空,家裏養的母狗懷孕了。可我這件事與眾不同,就在我迅速查看公寓的同時,我知道家裏的東西一樣也不會少。

我猜對了。

什麼也沒少。

但是卻多了一樣東西。

我花了好幾分鍾才發現多的那樣東西是什麼。估計是某種人工引發的反射促使我先檢查那些顯而易見的物品,但是我所有的物品都原封未動。電腦、音響、電視、錄像機……都在原地,就連那些珍貴的顯微鏡載玻片也好端端地擱在書架上,載玻片上幹涸的血跡依然如故。

每一件東西都是我離開前的那個樣子。

接著我檢查較為隱秘的地方:臥室、衛生間、藥品櫃。一切都是原樣,但是空氣中卻洋溢著一種感覺:這些東西都被人檢查過,觸摸過,移動過——隻是此人的動作極其輕微,連物品上麵的灰塵顆粒都不曾拂動。沒有任何異樣,沒有丟失任何東西;什麼痕跡也沒有。

我絕對肯定有人進來過,但這究竟是為什麼呢?我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做了一次深呼吸,極力使自己想一些愉快的事情,但是愉快的想法不肯光臨。

我搖搖頭,走進廚房去喝水。

這下可找著了。

這下子可找著了。

我站在冰箱前麵看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反正就這麼傻乎乎地蹬著。

一個芭比娃娃的腦袋掛在冰箱上,一塊熱帶水果形狀的磁貼將巴比娃娃的頭發夾在冰箱門上。

這不是我的東西。

我打開了冰箱,芭比娃娃的軀幹小心翼翼地躺在上層的一個格子裏,雙腿和雙手被扯了下來,軀幹從腰部撕成兩半。這些身體碎片被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整齊地堆放在一起,用一條彩帶捆綁著。芭比娃娃的一隻小手上攥著一麵小巧玲瓏的芭比鏡。

我呆呆地看了很久,最後伸出小指彈了一下芭比娃娃的腦袋。我把冰箱門關上,就讓那個布娃娃的頭掛在冰箱門上,轉身走進客廳。我把自己丟進沙發裏,然後合上眼睛。我知道自己應該感到煩躁、憤怒、害怕,應該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應該充滿偏執的敵意和正義的憤怒。但是,這些感覺全然沒有。我除了有點神誌不清之外,也許很焦躁——要不,就是高度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