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尚任手指在輿圖上麵劃過,然後在其中一處點了點,“但是想要去千鈞城,一定會路過這裏,按照他們的腳程,常安民不出幺蛾子的話,明天傍晚他們會到達這裏,常石不會趕夜路,那麼就是在這裏紮營。”

“這個位置咱們的人不好伏擊,但是韃子卻最好伏擊。”

說到這裏,霍尚任的聲音停了一下,“那個越覃誌的命,真的要留下來?”

燕庭楓應了一聲,“留他給常明達報信,足夠了。”

“有那麼多人,為什麼要留著他?”霍尚任很少這樣追根究底,但是這一次他卻執著的問下去。

燕庭楓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他的目光也沒有退縮,目光沉沉的開口,“因為我要他親眼看著大廈將傾的滋味,所以他還不能死。”

霍尚任臉上帶了些落寞的神色,“將軍,越小姐是沒有福氣,你們隻是沒有緣分,你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燕庭楓卻搖搖頭,示意霍尚任不必再說。

霍尚任知道自己勸不了燕庭楓,隻好歎了一口氣。

等到霍尚任離開之後,燕庭楓才看著眼前的輿圖呆了一會兒,最後捏了捏眉心,卻也不知道話是說給誰聽的,“我和她有緣分。”

“她應該也想親自報仇,我怎麼能先把人給殺了呢?”

“還有我給她做的,還遠遠不夠。”

燕庭楓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完這些,然後捏了捏眉心,恰好徐征走進來,“將軍,常安民離開了,那麼剩下的糧食真的要如你說的那樣,敞開來讓大家吃嗎?”

“這算什麼敞開來吃?不過就是讓大家稍微吃的飽一點,不再是光靠喝清水充饑而已。”

“吃吧,我們會有糧食的,放心好了。”

徐征想要問清楚糧食到底從哪裏來,沒有聽說帝京那邊要給這裏送糧草來啊,難不成要去韃子那裏搶嗎?

韃子恐怕也沒什麼吃的吧?

至於田間,這大冬天的,根本一點吃的都沒有,就算是屯田開始播種也要到明天三四月,這會兒外麵除了雪就是雪,寸草不生,更別說農作物了。

隻是燕庭楓不說,他也問不出來結果。

問不出來徐征也就不再繼續停留,他下去吩咐事情去了。

等到徐征走了,韋不應又到了。

“將軍,消息給秦昊傳過去了,咱們真的不用派人去盯著嗎?”

“我讓燕七去就行,你和徐征他們必須留在軍營裏。”

韋不應十分遺憾的攤了攤手,“將軍,真的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燕庭楓倏然抬頭,“那你知道咱們軍營裏有多少探子嗎?”

韋不應神情難看了一瞬,咬牙切齒道,“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讓我揪出來一個我弄死一個!”

燕庭楓沒有理會他,淡淡開口,“燕七本來就不怎麼出現在人前,他就算在軍營,那些人也不知道他的去處,所以他去是最好的,你們所有人,包括我,都留在這裏。”

“我們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