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穿著一件藍便裝,顯得能幹又伶俐。“塞克斯頓女士,林肯臥房裏的那位先生聽到了您放電視的聲音。他讓我告訴您,如果您已經醒了……”她頓了一下,揚起眉毛,顯然對白宮高層樓上的夜生活很有經驗。

雷切爾的臉刷地紅了,渾身激動不已,“謝謝。”

這名特工領著雷切爾沿布置得無可挑剔的走廊朝附近一個樸素的門道走去。

“這就是林肯臥房,”這位特工說,“還有,在這個門外我總會說,‘睡個好覺,小心有鬼。’”

雷切爾點了點頭。林肯臥房鬧鬼的故事跟白宮自身一樣古老了。據說溫斯頓·丘吉爾在這兒看到過林肯的鬼魂,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人也看到過,包括埃莉諾·羅斯福夫人、埃米·卡特、演員理查德·德雷福斯,以及幾十年來的男女仆人。據說有一次裏根總統的愛犬在這個門外狂吠了好幾個小時。

想到曆史人物的鬼魂,雷切爾一下子意識到這個房間是一個多麼神聖的地方。她突然覺得不好意思了,她穿著長長的足球衫,光著腿站在這兒,就像某個偷偷溜進男孩房間的女大學生一樣。“這樣合適嗎?”她小聲對那個特工說,“我的意思是,這可是林肯臥房。”

這名特工眨眨眼道:“在這層樓上我們的政策是‘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

雷切爾笑了笑。“多謝。”她伸出手去抓門把手,已經感覺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雷切爾!”一個帶鼻音的說話聲沿著走廊傳過來,就像一把電動小圓鋸一樣。

雷切爾和這名特工轉過身來,隻見科基·馬林森正拄著拐杖一拐一拐地向她們走來,他的腿現在已經過了專業的包紮,“我也睡不著!”

雷切爾覺得她的浪漫幽會就要泡湯,一下子泄了氣。

科基的目光審視著這名伶俐的特工處員工,他向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喜歡穿製服的女人。”

這名特工把她的便裝拉到一邊,露出一把看起來很危險的隨身武器。

科基心虛了。“說正經的,”他轉過去對雷切爾說,“邁克也醒了?你要進去嗎?”科基看起來十分急切地想加入。

雷切爾嘟囔著說:“實際上,科基……”

“馬林森先生,”這名特工插話道,從她的上衣裏拿出一張便條,“這是托蘭先生給我的,根據這個便條,我得到明確的命令要陪您去廚房,您想吃什麼,就讓我們的大廚給您做什麼,而且還要請您生動詳細地給我講解您是怎麼死裏逃生的,用……”這名特工猶豫了一下,接著又扮了個鬼臉讀起這個便條來,“……用尿塗在您自己身上?”

顯然,這名特工的話很有魔力。科基馬上扔掉他的拐杖,一隻胳膊撐在這女人的肩上,說:“去廚房,親愛的!”

那女特工不太情願地扶著科基一拐一拐地沿著走廊走遠了,雷切爾確信科基·馬林森肯定樂得像在天堂一樣。“尿是關鍵,”她聽到他說,“因為那些該死的端腦嗅葉什麼都能聞到!”

雷切爾走進林肯臥房時,房間裏一片昏暗。她驚訝地發現床上沒人,沒人動過。根本沒有邁克爾·托蘭的影兒。

床邊點著一盞老式油燈,在柔和的燈光中,她勉強能認出布魯塞爾地毯……著名的雕花紅木床……林肯夫人瑪麗·托德的畫像……甚至還有林肯簽署《解放宣言》時用的那張辦公桌。

雷切爾隨手關上門,感到一陣陰風從她光著的腿上吹過。他在哪兒呢?房間對麵,一扇窗戶開著,白色的透明硬紗窗簾在風中飛舞。她走過去關窗,這時從壁櫥裏傳來一陣古怪的低語聲。

“瑪……麗……”

雷切爾噌地轉過身來。

“瑪……麗……”這個聲音又在說了,“是你嗎……瑪麗·托德·林……肯?”

雷切爾迅速關上窗,轉過身來對著壁櫥。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盡管她知道這很愚蠢,“邁克,我知道是你。”

“不……”那聲音繼續說,“我不是邁克……我是……亞伯。”

雷切爾手雙手叉腰,“哦,真的嗎?真正的亞伯?”

響起了一陣捂住了嘴的笑聲,“差不多真正的亞伯……是的。”

這個時候雷切爾也笑了起來。

“害……怕,”從壁櫥裏傳來的聲音低吟道,“很……很……很害怕。”

“我不害怕。”

“請你害怕……”這個聲音呻[yín]道,“對人類來說,恐懼感和性覺醒是密切聯係的。”

雷切爾噗哧一下笑了起來,“這就是你的挑逗方式?”

“原……諒……我……”這個聲音呻[yín]著,“我有好多年……年……沒跟女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