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現在開槍,還有和我交換位置的可能。如果你退縮了,你好不容易賺到的五億多立即少去了一半不說,以後的每一局我都會背對著旋轉轉輪。你離勝利隻會越來越遠,直到最後槍膛裝滿真的子彈。」

「你一直在等這個時候?」

柳清哲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嗯,我確實是在等這個時候。你有六分之一的存活機率,就賭博而言,這已經是足夠讓人下重注的數位了。」

「可現在我要下的是我的這條命,這個機率,誰都願意玩命嗎?」章史輕輕用手觸摸著槍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沒見人這樣玩過。怎樣?想放棄嗎?如果你選擇放棄……」

柳清哲的話還沒有說完,章史卻已經拿起了桌麵上的手槍,熟練的拉開了撞針,用槍口頂住了自己的腦門。

「你玩真的?」柳清哲愣住了,他並不相信章史敢扣動扳機的,畢竟能算計到這個地步的人,絕不會輕易去冒險,「如果你認輸,我可以讓你拿著自己的一億,安全離開的。」

「謝謝,可我到這裡來不是陪你玩的,我要救閻先生,他不能活著離開,我的努力也全是白費力氣。」章史的目光,堅定得像塊不會融化的鋼鐵。

「開完這一槍,如果我還活著,我就告訴你,這場遊戲你一定會輸的原因。」

扣動扳機,撞針擊停了所有人的心跳,可卻未擊發起冰冷的子彈。

槍口下,章史的嘴角微微地上翹。

「怎麼可能?」雖然柳清哲是賭王,可卻從不相信有人運氣能好到如此的地步。

「六分之一的存活率,我好像辦到了?」

接下來,工作人員花了二十分鐘才將十一億的籌碼換到了章史的一邊。

而在柳清哲的麵前隻留下了那可憐的一塊籌碼。

柳清哲全身顫唞的說道:「章史,今天你贏了,但我並不服氣,隻能說你的計畫很完美。」

章史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的話,隻是又一次拿起了槍,打開了轉輪,竟然將一顆顆真的子彈取了出來,隻留下了一顆真的子彈,又將五顆假的裝了進去。

學著柳清哲的動作,章史旋轉著轉輪將子彈還回了槍身中。

「我不希望你不服氣,所以我們回到當初起點。你擁有一百元的籌碼,槍膛裡還是隻有一顆真的子彈。我出價,你開槍。依舊三十局增加一顆真的子彈。」換章史做出了請的手勢。

「你是在羞辱我嗎?」

「不是,我是在感謝你在我隻剩下一百元的時候,給了我勝利的機會。所以我開價十一億,讓你對著自己開一槍。」章史的表情是認真的,「你有六分之五的存活率,如果有這麼高的機率曠工不被抓到,我肯定天天都不上班了。」

「是你自己找死的,別怪我!」嘴角帶著獰笑,柳清哲一把拿起了手槍,頂在了自己的額頭前。

可是,當他的手指觸摸到扳機時,整個身體都僵硬掉了。柳清哲聽見了自己的心跳,那強健有力的聲音震到了他耳膜生疼。

冷汗第一次滑過了柳清哲的額頭,這一刻他才明白,剛才章史重複了近百次的動作是何等的困難。

僵持了大約三十秒後,柳清哲終於還是默默放下了手槍來。

「明白為什麼我說你贏不了的原因了嗎?」

章史笑了,好像他早就猜到了會是如此。

「明白了,因為我絕對沒有向自己開槍的勇氣……」柳清哲低垂下了額頭,第一次輸得如此心服口服,「你很聰明,卻不像聰明人那般珍惜生命。在普通的賭局裡你破綻百出,可一旦賭局變成了搏命,你的判斷能力與集中力立刻變成了神一般可怕。」

章史謙虛的摳著後腦:「過獎了,其實換成一年前,我是絕對不敢做這樣的事情的。可是最近我正在經歷一場難以想像的噩夢。在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要升級的噩夢裡,沒有對自己扣扳機的膽量,就注定死得很難看了。」

「看來你是有意對我隱瞞什麼,不過我很慶幸並沒有經歷你那般的噩夢。按照約定,這是給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