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認識中,堅持原則的人往往都不知道變通,而肯變通的人也往往是堅持不了原則的,要把這兩者做到有機的統一,不容易啊!
這其中的分寸想要拿捏得恰到好處,絕非朝夕之功。
前方的路還長,很多東西還得認真學啊!
正在張文定暗自思索的時候,徐瑩忽然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呻吟來。
“主任,你怎麼了?”張文定問,減慢車速打了右轉向就準備擇機停車。
“可能剛才喝多了,不舒服。開快點。”徐瑩道。
“哦。”張文定應了一聲,回轉向加車速,嘴裏說道,“那個姓羅的真可惡,總是在敬你酒。主任,以後你還是要少喝點酒。”
“嗬嗬,幹到這個工作了,沒辦法啊。”徐瑩輕笑道,伸手在太陽穴揉了揉說,“也不怪羅總,是我昨天晚上喝的酒都還沒醒,剛才又喝那麼多。唉,以後可就要看你的了,你多拉些投資過來,我也就可以少喝些酒,輕鬆點了。”
“主任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絕不辜負你的期望。”張文定趕緊表態,隨後又關切地說,“對了主任,你最近要是還有接待,就帶上我吧,有酒我替你擋。”
“你的酒量很大嗎?”徐瑩問。
“不算很大吧。”張文定道,“不過我不想你喝太多,看到你喝多了難受,我心疼!主任,瑩姐,我,我不止可以替你擋酒,還可以保護你……”
張文定這話說得略微有一絲絲的激動,給人一種很真誠的感覺。
聽到他這個話,徐瑩心裏雖然沒有感動,可還是有幾分欣喜的,但又怕他往下越說越過份,便趕緊打斷他的話道:“接待投資商吃飯喝酒又不是什麼危險任務,還要什麼保護?”
張文定道:“當然要保護了,你這麼漂亮,有些人那是色膽包天啊,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你可得小心提防點,別大意了。”
“你自己就是色膽包天!”徐瑩脫口就是一句,話說出來後,才猛然反應過來說得太快了,而且也說得很不合適。
張文定心裏一顫,想起了自己在她家那個晚上的情景來,一時尷尬不已,不知道如何接話了,隻得悶頭開車。車裏隻有音樂蕩漾,二人都不再說話,不多時,徐瑩輕閉兩眼假寐起來,等到了管委會後才睜開眼睛。
停好車,張文定道:“主任,你沒事吧?我送你上去。”
“沒事。不用了。”徐瑩淡淡應了一句,推門下車。
張文定也下了車,對徐瑩關切地說:“主任,那你先上去休息,我去買點藥,海王金樽行不行?”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徐瑩擺擺手,高跟鞋踏在地麵響起清脆的聲音,頭也不回地往裏走去。
看著窈窕的背影遠去,張文定默然無語,為自己那天晚上的行為感到懊悔。
剛才在車上說到色膽包天之後她就沒再說話了,他能夠感覺到她對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灑脫,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對她的傷害有多深。她隻是一個女人,自己對高洪心懷恨意,可關她什麼事呢?就算她是高洪的情人又怎麼樣?自己把氣出在一個女人身上,算什麼本事?
想了想,他轉身到外麵醫店裏買了一盒海王金樽,然後跑步上著樓梯。
中午的管委會大樓裏空空蕩蕩,就算是沒有回家的人也都關著辦公室的門開著空調在睡覺,腳踏在樓梯上引起來響聲顯得格外洪亮,吵得辦公室臨近樓梯的人從睡夢中醒來,便是幾句旁人聽不到的輕聲咒罵。
站在徐瑩辦公室外麵,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張文定咬咬牙,鼓足勇氣上前敲了敲,沒有回應。他在心裏歎息一聲,拿出手機來撥通了徐瑩的電話,徐瑩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什麼事?”
“呃,我,我給你買了海王金樽,就在你辦公室門口,你開下門。”張文定略帶幾分緊張地說,沒叫主任,也沒叫瑩姐。
“不用了,我休息了。”徐瑩的聲音平平淡淡不帶一絲感情,稍稍一頓之後,又吐出三個字,“謝謝你。”
張文定還準備再堅持一下,卻聽到她已經掛斷了電話。眨眨眼,他反應過來了,她迫不急待掛電話不肯開門,該不會是怕自己在辦公室裏又幹壞事吧?
苦笑著看看手上的海王金樽,這玩意兒據說是護肝的,可自己這一片好心,恐怕也是被她給當成了驢肝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