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烏蠻村的族長,自古以來,華夏大地,都是聚族而居。
高高在上的皇權不及的鄉村,都是有宗族把控,族長就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土皇帝。
小家夥闖了禍,打了學堂夫子,這在尊師重道的年代來說,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罪過。
也不怪他害怕了。
阿蠻迎了出去,兩人嘀嘀咕咕的好半天,李啟盡管側著耳朵聽,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緊接著,腳步聲響動,門簾一挑,一個年過半百,須發花白,很有威嚴的老者走了進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啟,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看了一眼阿蠻:“你說的就是此人?這麼年輕,你沒有搞錯吧?”
阿蠻的大眼睛中閃過一抹堅決:“桑爺爺,沒錯的。我相信他,絕對比現在的學堂夫子教的好。”
“這是不相信我的水平啊!”這不怪人家,畢竟初次相見,不了解根底。
見阿蠻堅信,再看那桑爺爺,方恭敬的抱拳:“請恕老夫眼拙,怠慢了公子。
你既然是高人弟子,想必也是學富五車之人,小老兒有個不情之請,能否在教導阿卓的同時,多教幾個學生。
至於束脩,可銅錢也可口糧,怎麼結算隨你的意思。
還有,聽阿蠻說你孤身一人,沒有落腳的地方。
我村中有學舍數間,可為公子遮風擋雨。”
我去,上門招聘,這待遇,比他畢業的時候投簡曆無數,也無人問津可強的太多了。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根基還是要有的。
雖然大宋不限製人員流動,不像別的朝代把人員限製在原籍死死的,出門的話還要路引文憑。
但是,要是想入仕的話,身家要清白,這是必須的,祖籍三代是要查的清清楚楚的。
無疑,烏蠻村絕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絕好屏障。
隻要族長給他出具戶籍,證明他的身世,絕對官家查不到他的根底。
打定主意,李啟抱拳一禮:“桑爺爺,我的事情想必阿蠻姑娘給你說過了。
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身邊再無親人朋友。
素昧平生,你們就對我如此的厚愛,實在是讓小子五感銘內不勝感激。
如果可以的話,您老就把我當成咱們烏蠻村的一個晚生後輩好了。
作為烏蠻村的一份子,免費教導村中學童,是我應當應分的事情,再也不要提束脩的事情?
隻要有我一口飯吃,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足矣了!”
李啟的要求,可著實讓老族長桑堪心中大慰。
他腦中不禁想起現在的學堂夫子來,說實話,這尊大神,已經快要天怒人怨了。
頓頓必須有酒有肉,每個月還要給一百文的費用。
其實這還好,家家戶戶都有自釀的臘酒,山中野物很多,派獵戶上山打來,肉給他吃,皮毛賣錢支付他費用。
這都不是事情,但是關鍵的是,這廝色膽包天,竟然想要染指阿蠻。
這絕對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老族長桑堪的眼神迷離,陷入了沉思之中。
烏蠻村的前身是烏蠻部,南麵毗鄰大理,又接壤吐蕃和黃頭回紇,可以說接三壤,控咽喉的戰略要地。
曾經也是獨霸一方的王者。
後來,他們的死敵茫布部,聯合十幾個小部落,甚至還重金請來吐蕃的馬匪。
就這樣,烏蠻土司被殺,隻有他率領一千多殘部逃到這裏安家落戶。
投奔大宋改土歸流之後,他們就成了現在的烏蠻村,隸屬瀘州府古城縣治下。
而阿蠻和阿卓,正是烏蠻土司在這個世界上唯二的後人。
作為烏蠻部的長老,現在的烏蠻村的族長,他有責任有義務不讓老主人烏蠻土司的後人受一丁點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