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絮,其實,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保護了。”李硯澤在她身邊坐下,淡淡地說道,柳若絮笑著轉頭看向他,“你不想再保護我了?”
“不,隻是你已經有了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
“那不一樣。”柳若絮輕倚上李硯澤的肩膀,李硯澤看著她略顯疲憊的麵容,他相信,若是這世界真的有真心,那他身邊的這個姑娘,對他一定是真心。他輕撫了撫柳若絮的長發,“回去吧,你也累了。”
“恩。”柳若絮一笑,把寒雪劍遞到李硯澤手上,“幫我拿著,沉......”
李硯澤接過寒雪劍,拔劍到一半看了一看,這卻是一把好劍,不僅有著奇特的作用,劍刃也是鋒利無比,至少已經是削鐵如泥了。他插劍回去,扶著柳若絮慢慢站起,輕輕一躍在遠處出現,再看時已經完全沒了蹤影。
回到墨隱,李硯澤送柳若絮回房休息,而後回到墨軒,墨軒的門是開著的,而他們離開時是關了門的。墨軒內明亮的燈光穿過敞開的門照射在門前的地麵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李硯澤神色平靜地走進墨軒,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筆直地站立在房間中間,他已經在這裏等了李硯澤很久,黑哥。
“這次好像有點慢,不過回來就好。”李硯澤笑著在桌前做了下來,招手示意黑哥坐下,伸手出來各倒了一杯茶。
“剛回來嗎?”李硯澤泯了口茶,問道,
“差不多。”黑哥答道,拿起放在他麵前的茶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選擇喝,搖頭笑了笑又放下來,“我還是享受不了這茶的味道。”
“怎麼也像個小孩子一樣。”李硯澤半開玩笑地說道,拿過黑哥手裏的杯子,另外拿了個杯子給他倒上水,黑哥看了看起手便一飲而盡。“有什麼事嗎?不然你可不會這麼晚來我這。”李硯澤笑著又給黑哥倒上了杯水,
“有件事。還請會長處罰。”
“這可怎麼說?”李硯澤和黑哥兄弟多年,從未聽過黑哥講過這樣的話,黑哥的任務也從沒有失敗過,甚至沒有受過一次傷。
黑哥站起身來,俯首道,“這次任務中,我遇到了叛徒傅程楓的弟弟,但我沒有殺他,反而把傅程楓的武功心法給了他放他走。請會長處罰!”
李硯澤淡淡一笑,喝了一口茶,問道:“就為這個?”
“會長?”
“談什麼處罰,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李硯澤笑道,示意黑哥坐下
“可是傅程楓始終是叛徒......”
“什麼是叛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你也有,我也有。他也是盡職罷了,而他弟弟,要報仇不是更是人之常情嗎?”
黑哥沒有再說話,低頭思索著,手中握著的茶杯轉了一圈又一圈。李硯澤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你總是說你討厭那些人的無聊的情感,但你做的事情不也是被這無聊的情感所左右嗎,小黑,你也是有情感的,不是嗎?”
“我隻聽會長的命令,而這些所謂的情感,我不需要。”黑哥沉著聲音說道,心中卻是多了幾分疑慮,難道他真的也會有這所謂的情感。
“劍來。”李硯澤嘴角一動,淡淡地說道,“嗡”一聲,那柄躺在劍匣中的劍飛了出來,旋轉著飛在李硯澤的麵前,李硯澤握住劍鞘拿起那柄劍,婆娑了一下那銀色長劍刻滿雕紋的劍身,念道,“連一柄劍都能對人產生情感,更何況你是一個真正的人呢。正如你對我的信任和忠誠,也是你的一種情感。”
李硯澤看到黑哥的眼神變了變,他笑著攤開手,把劍平放在手掌之上,說道,“回去。”那柄劍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下離手而出,在空中繞了一繞又飛回劍匣中。
“你需要正視自己的情感,你也有憐憫之心,你也會被感動,也會心慈手軟,正如你也會生氣一樣。”李硯澤平靜地說道,黑哥喝了口水,眼睛裏滿是複雜的神色,隻是低低地說了句,
“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但你確實有。”李硯澤略顯神秘地說道,
黑哥的臉上多了分錯愕,他遲疑片刻後站起身來,拜禮道,“屬下告退。”說著便徑直地走了出去,李硯澤看著他的身影慢慢走遠,苦笑道,“但我是否又能正視自己的情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