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身邊傳來一聲輕呼,他轉頭看去,那個睡夢中的美麗女子,在一個淡淡微笑之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清澈的、溫柔的、倒映著他身影的那一雙眼眸啊……
突然間,仿佛田地景致了,他魂魄深處,有某個地方悄然迸裂!
然後,深深凝眸之後,她微微地,仿佛還帶著音樂的幾分羞澀之意思,微笑了。
那笑容,恍如深夜裏黑暗中,清麗的百合花!
許久,卻又仿佛是短短瞬間,那光陰變的失去了意義,誰又在乎?
陸淩也笑了,溫和的笑了,那笑容,仿佛是當年的那個少年。
她伸出手去,想握住他的手不再放開,可是卻發現,原來兩個人的手早已握在一起,不曾分開。她臉上閃過淡淡一絲紅暈,慢慢的,坐了起來。
衣衫悄悄滑落,是陸淩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她向陸淩看了一樣,卻什麼都沒有,隻是嘴角邊,那悄悄的笑意,又似濃了。
夜風輕輕吹著,仿佛溫柔的手掠過身畔,遠處,山峰上樹林林樹濤陣陣,在夜色中悠悠回蕩。
張思琪向四下看了一眼,離他們不遠處,斷崖邊上,張思琪的冰清神劍倒插在岩石裏,半徑如秋水一般的劍刃,佇立在夜風之中,而在冰清旁邊,陸淩的不嗔此刻也靜悄悄的橫躺在地上。
兩件法寶,此時此刻,仿佛都顯得那般安靜,誰又知道,它們有怎樣的過去?不嗔上隱隱的青色光輝閃爍著,和它身旁的冰清淡藍色的光芒交相輝映,這一對曾經糾纏千年恩怨的法寶,此刻看去,竟仿佛也有幾分融合映襯的模樣。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咆哮,二人轉頭看去,忽地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樹林深處閃過,赫然竟是當日跟隨在獸魔身邊的饕餮,聽起來似乎它有些煩躁不安,但是很快的,一個熟悉的&ldqu;嗷嗷嗷嗷&rdqu;聲音響了起來,似乎在安慰著它,片刻之後,饕餮變的安靜了下來,再沒有出聲了。
兩人轉過頭來,對望了一眼,陸淩微顯遲疑,道:&ldqu;那是饕餮,我來就是為了它的。明,我應該就要……&rdqu;
突然,他沒有再下去,因為這個時候,一隻白皙的柔軟的手掌,輕輕捂住了他的口。
他瞬間沉默了,身子仿佛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夜風幽幽吹過,掠起了她的發絲。他的眼,在這樣的夜色裏,仿佛有些迷離。
可是,那嘴角的笑意,卻始終不曾失去的。
張思琪隻是微笑,深深凝視著他,這個她夢裏縈繞了無數次的男子,許久之後,輕輕地,低低地道:&ldqu;別管明了,好嗎?&rdqu;
月色如冰雪,落入人間。
陸淩怔怔的望著她,望著她那絕世的容顏和溫柔的笑意,望著那笑容背後的執著與淡淡的哀傷,夜風還在吹著,她的發披在肩頭,輕輕飄動,還有隱隱的幽香,在風中飄蕩。
她的身影,此刻竟是如此的單薄,可是,那樣一種美麗,卻仿佛人世間無數的滄桑也不曾抹去。
別管明了,好嗎?
明月,繁星。
夜色正蒼茫。
他悄悄瓦住她的手,瓦在掌心。
無盡的蒼穹下,誰會在乎這世間微的幸福?
單薄的身子,仿佛在夜風中輕輕顫抖,暗暗季動的情懷,仿佛在歲月長流中徘徊了千百年的光陰。
際之上,是否有人正微笑著遙望?
是歡樂嗎?是痛楚嗎?
不管了罷,明是什麼,明日會怎樣,何必在乎呢?
擁抱入懷吧!
把你,輕輕擁抱,在我的懷中……
昆侖山,紫蓋峰。
夜色深沉,蒼穹如深墨般凝固了,隻能隱約望見濃重的烏雲在上緩緩移動,從那無邊的黑色之中,落下悄無聲息的雨水。更遠處的邊,隱約傳來隆隆的雷鳴,不知道是否將有更猛烈的風雨,即將而來。
幻仙門諸赴南疆的弟子,已經回來數日了,其中的張思琪在見過師門長輩之後,便回到了紫蓋峰,再不曾出現過,甚至連幻仙門中因為幻影真人與幻玄神秘失蹤所引發的暗流,仿佛她也不曾留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