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一生,比之地運轉、世間滄桑,竟如滄海一粟,須彌芥子了。
隻是,他默然無言,轉身向著那座靜謐的寺院行了一禮,轉頭過來時刻,麵上卻還是淡然神情。
衣袍揮處,淡淡白光泛起,他的身影化作光芒,飛而去,漸漸消失在蒼穹之上。
看穿!
誰又看得穿?
世事滄桑,卻怎比得上我心瞬間,那頃刻的微光。
昆侖山,回雁峰。
幻仙之戰已經過去了一段日子了,在那之後幻影真人因為陷仙古劍的事情緊盯過回雁峰諸人一段時間,但最近似乎因為回雁峰眾弟子十分老實,掌門那裏也催的少了。本來嘛!在回雁峰眾弟子心中,掌門幻影真人這一次雖然事關重大,但行事卻也實在是有些過猶不及。
但是不管怎麼,畢竟此番已經許久沒有受到打擾,回雁峰也漸漸回複了往日的平靜。吳遠書、何遠禮二人的傷勢也漸漸好了起來,經過幻玄的查看,眼下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二人可以自由的下地行走,隻是還不能幹重活而已。
所以,往日按照慣例,在打掃眾人房間的同時,同時打掃那個僻靜角落裏已經出走的師弟的房間的任務,也繼續下去了。這一日,宋遠知與呂遠殷二人,再次向著那個房間走去。
兩人笑笑,與往昔無數次一般,走進那個院子之中。
但就在此刻,忽地,一道白色影子竟赫然在那個原本應該寂靜的院子中一閃而過。
那白色影子速度極快,但宋遠知與呂遠殷幾乎同時都看見了,二人震動之下,立刻放下手中打掃事物,箭步衝了上去。隻是那白影轉眼間便沒了蹤影,二人找遍這個院子,連房頂上也找了過去,卻還是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站在庭院中,宋遠知與呂遠殷麵麵相覷,宋遠知皺眉道:&ldqu;難道是我們看錯了?&rdqu;
呂遠殷歪著頭想了想,正欲話,忽地一驚,悄聲道:&ldqu;大師兄,你看那邊。&rdqu;罷,手向宋遠知身後一指。
宋遠知連忙轉身看去,隻見順著呂遠殷手指方向,原本師弟的臥室房間裏,門扉緊閉,但房門旁邊的窗戶上,不知何時卻開了一條縫。而以往這裏並無人居住,窗戶自然是關的嚴嚴實實的。
宋遠知與呂遠殷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驚疑不定。宋遠知定了定神,低聲道:&ldqu;我們進去看看。&rdqu;
呂遠殷不知怎麼,竟有些緊張起來,一邊點頭,一邊卻又忍不住壓低聲音對宋遠知道:&ldqu;大師兄,難不成會是……會是師弟他……&rdqu;
宋遠知眼角一跳,顯然他心中所想,與呂遠殷差不多,但這個想法連他自己似也感到害怕,或許,當真的看到那個如今已經陌生的師弟,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吧?
手,碰到那扇木門的時候,宋遠知與呂遠殷又對望了一眼,隨後,像是堅定了心誌,宋遠知一咬牙,叱喝一聲,大聲道:&ldqu;什麼人?&rdqu;喝問聲中,他猛的推開了門。
幾乎是在房門推開的同時,房間中白!影閃過,似是被驚動了一般,從房內的桌子上一下跳到床上,同時轉過身來,兩隻眼睛滴溜溜打轉,對著站在房門口目瞪口呆的兩個人,&ldqu;嗷嗷嗷嗷&rdqu;的叫了起來。
&ldqu;白!&rdqu;
宋遠知與呂遠殷同時叫了出來。
&ldqu;咕。&rdqu;
白將嘴裏的水果吞了下去,又拿起身旁一個山果,一口咬了半個,吃得興高采烈的樣子。回雁峰華廉堂上,此刻滿地丟的都是白啃的水果核,丟的到處都是,與往昔莊嚴肅穆的樣子相比,頗有幾分滑稽。
此刻回雁峰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此處,連一向脾氣好的幻玄看了這個場麵,也隻是眉頭皺了皺,卻沒有發火,臉色陰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十年來,誰都知道,白從來是和那個人在一起,未曾分開,此刻白卻在了這裏,但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