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了,在那其中,麵對著妙智師伯,陸淩到底幹了些什麼?
他,又會幹些什麼呢?
答案,在他們掀開門簾推開木門,輕輕走進屋子的那一刻,出現在他們麵前。
空空蕩蕩的屋子裏麵,依舊閃爍著&rdqu;玉冰盤&ldqu;那銀色的光芒。
什麼,都沒有發生!
妙智法身,依舊盤坐在玉冰盤上,而在他的對麵,陸淩,盤膝坐著,背對妙弘上人和渡生,默默凝視那微光之中的妙智麵容。
妙弘上人深深呼吸,正想開口話,忽然感覺身後動靜,轉頭一看,卻是渡生輕拉他的袖袍,看見妙弘上人轉過頭來之後,他以目示意,向著陸淩身下。
妙弘上人轉頭看去,不禁眉頭一皺,隻見這屋中一切都未見變化,惟獨在陸淩盤坐之地麵上,周圍三尺範圍之內青磚地麵盡皆龜裂,密密麻麻的細縫爬滿了他周圍地麵,越靠近他的身軀,細縫就越是密集,在他身前一尺範圍之內時,所有的青磚已經不再龜裂,而是完全成為了粉狀。
這一日一夜裏,誰也不知道在陸淩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妙弘上人緩緩走到陸淩身前,向他身前地麵看了一眼,用平和的聲音,道:&rdqu;施主,你已經在這裏待了一日一夜,可想清楚了?&ldqu;
陸淩慢慢的將目光從妙智法身上收了回來,看向妙弘上人,妙弘上人心頭一震,隻見陸淩麵容慘白,容顏疲倦,雖是在這裏不過坐了一日一夜,卻仿佛麵有風塵滄桑,已經曆了人世百年。
妙弘上人合十,輕輕頌念道:&rdqu;阿彌陀佛!&ldqu;
陸淩緩緩站起身來,但起身一半,忽地身體一顫,竟有些立足不穩,渡生與妙弘都是眉頭一皺,法相正想上前攙扶的時候,陸淩卻已經重新站穩了身子,深深吸氣,然後再一次站直了身體,麵對著妙弘上人。
他身體一看便知虛弱,但不知為何,此刻的他,卻仿佛如靈音山一般魁梧堅忍。
&rdqu;大師……&ldqu;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妙弘上人合十道:&rdqu;是,施主有何吩咐?&ldqu;
&rdqu;亡者入土為安,你將他……妙智大師的法身火化安葬了罷!&ldqu;
妙弘上人與渡生同時身上一震,望向陸淩,片刻之後,妙弘上人長歎一聲,似唏噓不已,低聲道:&rdqu;施主你看開了麼?&ldqu;
陸淩慘然一笑,向盤坐在微光之中的妙智望了一眼,麵上肌肉繃緊又放鬆,緩緩道:&rdqu;我與這位大師當年不過一夜之緣,他救過我,也害了我,但無他便無我,死者已矣。我雖不是佛門弟子,也素知佛家最看重轉生,他臨死也不肯入土,可知他心中悔恨……&ldqu;
冰涼的氣息,隱隱約約從他手邊散發了出來,妙弘上人與法相幾乎同時都感覺到了,那一股澎湃的詭異妖力。
&rdqu;不嗔劍妖力戾氣之烈,這些年來我感同身受,多少也明白當年情由。&ldqu;到這裏,陸淩慢慢轉過身去,向著門外走去,嘶啞的聲音不時發出一兩聲咳嗽。
妙弘上人與渡生同時在他身後,對著他的背影合十念佛,妙弘上人隨即道:&rdqu;施主宅心仁厚,感動地,老衲在這裏替過世的師兄妙智謝過施主了。老衲謹遵施主吩咐,稍後就行法事火化師兄法身,加以安葬,隻不知在此之前,施主可還有什麼交代麼?&ldqu;
陸淩此刻已經走到了門口,手向著門扉伸去,但片刻之後,他停頓了下來,整個人好像僵在那裏。妙弘上人和渡生都不知他的心意,一時都隻看著他,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