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昔日1(2 / 2)

妙弘上人到此處,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十餘年,但他麵上仍然現出黯然慘痛神色,顯然當年這段往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rdqu;那個晚上,靈音山上連綿不絕響起雷轟一般的撞擊聲,無數煙塵衝揚起,飛沙走石,即便是風雨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澆熄,山頂的震動聲勢,甚至傳到了靈音群山之間的寺廟佛塔之間。&rdqu;

&ldqu;刹那間,騷亂便如能蔓延一般,迅速傳遍了萬法四百八十寺,無數人驚恐大叫,或攙扶著受傷的同伴,或馭著法寶而飛,亂作一團。&rdqu;

妙弘上人到這裏,長歎一聲,沉默了下來,似乎在他腦海之中,又浮現出當年那段日子。

過了半晌,渡生在一旁低聲咳嗽一聲,輕聲道:&rdqu;師父,當年我一直都陪在你和妙智師伯身邊,不如接下來的事情,由我來代為敘述吧!&ldqu;

妙弘上人默然點頭,不再言語。

渡生咳嗽一聲,接著了下去:&ldqu;在那晚上,無數山崩地裂的震顫聲中,人間大佛崩塌傾倒的落石,輕而易舉地砸破古寺院牆,碾碎了遍山桃花,砸爛了青鍾梵鈴,一時之間,曾經禪意悠遠,敲過不知多少人間歲月的萬法鍾聲,化作慘烈悲鳴。&rdqu;

&rdqu;啊……&ldqu;陸淩一揚眉,口中輕微發出了一聲低低呼喊,隨即他迅速控製住了自己,麵色再度冷漠了下來。

渡生看了他一眼,繼續道:&ldqu;浩蕩狂風,漫空墨雲,甚至這地間的一切,仿佛這一刻俱化為劍勢,撲蓋地的壓了過來,劍意綿綿,密不透風,不留一絲逃脫的縫隙,劍勢沉重如負載了地之威,仿佛莽莽滄海自九衝落,劍軌之內所有事物,盡數灰飛煙滅,不留一點痕跡。&rdqu;

&rdqu;半空之上,妙智師伯看著無力倒臥在春雨裏的僧人弟子,看著那些再也看不出往日莊嚴的殘寺破塔,低低頌了一聲佛號,蒼老的麵容裏看不出是悲還是喜,聲音裏也聽不出什麼情緒,然而誰都知道,世上再沒有人比這位執掌了萬法寺八百六十二年的老人更悲更痛。&rdqu;

渡生頓了一下,竟是要定了定神。

這時,房間中一片寂靜,妙弘上人閉上雙眼,口中輕輕念頌佛號,手中念珠輕持轉動,陸淩則是凝神細聽。

渡生不知怎麼的,麵色有些難看,但終於還是繼續了下去。

&rdqu;妙智師伯清醒之後,一直比較安靜,不料當師父聞訊趕來之後,他一見到師父,突然之間,他仿佛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整個人都抖了起來,竟是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ldqu;

&rdqu;我和師父以及妙慧師叔都是大吃一驚,隻見當時妙智師伯的麵色殷紅如血,一雙眼隻緊緊盯住師父他老人家,伸出他一隻枯敗幹槁的手,指向著師父。師父他立刻快步走了過去,握住妙智師伯的手掌,正想問話的時候,妙智師伯竟然……&ldqu;

渡生麵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向妙弘上人看了一眼,妙弘上人麵色不變,依舊是那般閉目合十的樣子。

渡生微一沉吟,接著道:&rdqu;妙智師伯一旦握住師父的手,突然之間,他像是完全崩潰一般,竟然如同一個孩童,靠在師父身上號啕大哭起來……&ldqu;

&rdqu;什麼?&ldqu;陸淩聽到這裏,竟是一時忘情,愕然站了起來,盯著渡生。

在他心目之中,那個妙智神僧不管幹過什麼事情,但留給他的印象,哪裏會是一個如此模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