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自譯完整版)
題詞
許多年前,當我入浴時,曾瞥見一位健碩的美籍女士拽著一個格子絨提箱絕塵而
去。飛馳的大箱子底下,小軲轆嵌在人行坎道上吱吱作響,就像它活過來了一樣。
智慧梨花木行李箱就在那時誕生了。多虧了那位女士以及像電纜一樣堅守使命的諸
位,以及理應好好獎賞的奈博。
本書不含地圖。請諸君隨意描繪。
曾經有人生了八個兒子。除此之外,他在曆史的篇章裏最多也不過是個逗號。這挺
令人難過的,但對某些人而言,你能說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但這第八個兒子長大結婚後又有了八個兒子,而適合第八個兒子的第八個兒子的職
業隻有一種,就是成為一名巫師。而且,他變得聰慧、強大,或者說某種程度上的
強大,再戴上一頂尖頂帽,完了……
應該是完了……
但是與法則抵觸並且確實有悖於所有理由——除了心中的理由之外,那暖暖的、麻煩
的,以及,好吧,毫無理由——他逃出魔法眾廳、墜入愛河、共結連理,當然並不是
非得按照這個順序。
他生了七個兒子,每一個在搖籃時就至少和世上任何巫師一樣強大。
然後他又有了第八個兒子……
一名巫師的平方。一個魔法之源。
一名法術師。
夏日的滾雷環繞著沙礫峭壁回響。遠遠的懸崖下麵,大海吮xī著圓石,嘈雜得就好
像隻剩一顆牙的老頭正吮著什麼人送他的一塊糖。幾隻海鷗懶洋洋的呆在上升氣流
裏,等著什麼事發生。
巫師們的父親坐在懸崖邊上長得茁壯但卻很儉約的海草叢中,一邊哄著他臂彎中的
孩童,一邊向外凝視著大海。
海外有一片渾濁的黑雲朝內陸逼來,它在變成一場真正的狂嵐之前,光線的質地就
已經被攪得好像粘稠的濃糖漿一樣了。
他轉過身,麵對著身後突如其來的沉默,抬起頭來,用哭紅的雙眼盯著一個頭戴麵
具、身著黑袍的魁梧身影。
*紅袍埃普斯洛?*它問道。那個聲音像洞穴那樣空虛,中子星一般縝密。
埃普斯洛笑了,是那種突然瘋掉般的可怕笑容,他捧起孩子讓死神查驗。
“我的兒子。”他說,“我要叫他寇英。”
*跟其它的名字一樣好*,死神禮貌地回答。他空洞的眼窩盯著那張熟睡的小圓臉。
雖然隻是傳言,死神並不殘酷——隻是可怕,在他的工作上盡職得可怕。
“你帶走了他母親。”這是平淡的陳述,沒有明顯的敵意。
懸崖邊的深穀中,埃普斯洛的家園已是一片冒煙的廢墟,強風漸起,嘶嘶作響的沙
丘上遍布著燃燼。
*心力衰竭結果了她*,死神說,*還有些死法更糟*。*相信我吧*。
埃普斯洛向外注視著大海:“我所有的魔法都救不了她。”
*有些領域連魔法都無法企及*。
“現在你又來帶走這孩子?”
*不*。*這孩子自有其命運*,*我是來帶你走的*。
“啊,”巫師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嬰兒放在稀疏的海草上,撿起了一根放
在地上的長魔杖。這根魔杖由一種黑色金屬所鑄,交織的金銀線雕刻其上,深深地
賦予了它一種不吉的意蘊,這金屬叫奧鐵,本身就具備魔力。
“看,我造了它。”巫師說,“他們都說不能用金屬製造魔杖,他們說魔杖都應該是
木頭做的,但他們錯了。我把大量的自我融入其中。我要把它傳給他。”
他順著杖沿愛撫著它,魔杖響起微弱的音色。
他重複了一遍,差不多是對他自己說:“我把大量的自我融入其中。”
*這是根好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