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問道。

“為什麼?”犀川也傻傻地重複了一遍,“這個……為什麼呢……沒有理由!”

“你不是很會講道理的嗎?”萌繪撲哧一聲笑出來,問道。

“這種事情,是沒有道理的啊……笨蛋……”犀川慌忙辯解道,“比起那些,重要的是相親對象!喜多的相親對象……”

“是我啊!從國外回來,K大的研究生,二十四歲的才女,當然還是美女……”萌繪伸出手指一條一條地數著。

“二十四歲!”犀川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差十歲呢!不像話!”

“請不要說‘不像話’這種老頭子似的話。現在這年代,說年齡已經過時了哦!年齡已經不是問題了!”萌繪少見地一本正經地說道。

“為什麼是和喜多呢?為什麼不是和我?”犀川又重複道。

不自覺地說了兩遍這話,可見他於這點是多麼介意了。犀川隻好在心裏暗暗祈禱萌繪不要注意到。

正巧咖啡的香味飄過來,萌繪起來去端咖啡。她給犀川一杯,自己也捧著一杯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兩人沉默下來,小口小口地品嚐著苦苦的黑咖啡。不,應該說隻有萌繪一人在享受著咖啡的樂趣。

“犀川老師是喜歡我的吧!”萌繪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說道。

“啊!”犀川大喘了口氣,手裏的咖啡灑了一桌子。萌繪馬上就機靈地站了起來,從架子上拿來了抹布。

“這種事情……”犀川咳了半天,好容易能開口說話了,“是能隨便說的嗎?會被人說閑話的……你給我注意點好不好……”

“我沒關係的,老師。”萌繪認真地說,“無論別人怎麼說。”

犀川的咖啡又灑了出來。

犀川也覺察到自己的反常。麵對萌繪有計劃的攻擊,他的防守太薄弱了。

“好了好了,你回去學習吧!”犀川終於說出句話,“好啦,我弄灑的咖啡我自己擦!”

犀川劈手從萌繪手裏奪過抹布,開始擦桌子。桌上好幾本書都染上了咖啡色。

萌繪一直微笑著看著犀川。她喝完自己的咖啡,說了聲“再見”就出去了。

犀川洗好咖啡杯,擺在架子上。接著往咖啡壺裏注了水,想給萌繪帶來的那盆植物澆水。他走到窗前,外麵校園裏桔黃色的路燈下,停著一輛汽車。

正巧萌繪從樓裏出來,坐進汽車。

(哎呀呀!)

犀川又差點冒出這句話。

發動機傳出低沉的轟鳴,萌繪的車絕塵而去。

要交給喜多的相親資料,萌繪留在了桌上。犀川盯著那個大信封看了許久。他忍不住想偷看下裏麵的內容,轉念想起這是自己最討厭的行為,聳了聳肩,作罷了。

“保密和沉默有什麼不同呢?”

犀川自言自語。

“隻有人才會保密。”

----(完)----

解說

———不如說是作為一個忠實讀者的敘述

太田忠司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受托寫這個作品的解說時還猶豫了一下。

因為我想這可能是個冒險的工作。

但是到底還是敵不住稿酬的誘惑,而且隻要接受了這個工作的話,就能最早讀到森博嗣的新作了,更重要的是,可以有和這個難得一見的作家———森博嗣談話的機會了。

我用一個被拜托打掃衛生的專業人士的口吻說:

“……我接受,告訴我頁數和截稿日。”

(這個部分有若幹修飾。)

為什麼說評論森博嗣是一件冒險的事呢———這要從他的驚為天人的處女作《全部變成F》(下麵簡稱為《F》)談起。

處於和外部交流隔絕的孤島上的研究所發生的密室殺人事件,這是一個極為老套的情節設置,可是這部作品又超越了以往的懸疑小說。

未經詳細解釋的電腦用語的頻繁出現;和常人迥然不同的信條;隨著故事情節出現的栩栩如生的出場人物和絕妙的最後結局。

一定有相當部分的讀者都是帶著難以言說的疑惑讀完全書的,我就是其中的一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事實上,我在讀完《F》之後的幾天,又不得不好幾次重新溫習了這本書,這本書為什麼有如此引人入勝的神秘魅力,同時給人以不同於其他小說的感覺呢,實在是讓人難以說明個中緣由。

不過這個疑問在我再讀國內某個有名的懸疑理論時終於冰釋了,那是一本被譽為現代古典的作品,它詳細地說明了一些理論知識,毫不隱瞞地對讀者提供了線索。也就是土屋隆夫曾說過的“除法文學”(事件÷推理=解決)所體現的懸念手法。

那麼我們再返回原來的話題,《F》又是怎樣的呢?是不是不能整除,還有餘數呢?

不是,沒這種事,答案都明確地揭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