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來尖利東西一路刮擦著進口豎井壁下降的清脆聲音。

“美利歐?”瑞秋向黑暗中喚道,“譚雅?庫特?”

刮擦聲聽起來很近。瑞秋慢慢向後退去,黑暗中打翻了一個儀器和一把椅子。有什麼東西碰到了她的頭發,她倒吸一口涼氣,抬起手。

房頂變低了。堅固的石塊,五米見方,就在她伸出另一隻手碰到它的時候滑動得更低了。通往走廊的入口出現在牆上的半當中。瑞秋搖搖擺擺地走過去,雙手在身前揮舞,仿佛一個盲人。她被折疊椅絆了一下,摸到工作台,順著它走到了遠處的牆壁,洞頂逐漸下壓,她感覺走廊的升降機井消失了。要不是她縮回了手指,再過一秒就會被切掉了。

瑞秋在黑暗中坐下。一台示波器刮擦著洞頂,直到它底下的桌子發出吱吱嘎嘎地最終分崩離析。瑞秋哆哆嗦嗦,頭絕望地顫唞。傳來一陣金屬的摩攃音——又像極了呼吸聲——離她不到一米遠。她又開始後退,滑過一片突然間撒滿了儀器碎片的地板。呼吸聲越來越響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有什麼尖利又冰冷無比的東西握緊了她的手腕。

瑞秋終於尖叫出聲。

第七章

在那個年代,海伯利安上還沒有超光發射儀。回旋飛船“法羅克斯城號霸艦”也無法進行超光通信。所以,直到霸主駐帕瓦蒂領事館給學院發來超光信息,索爾和薩萊才第一次聽說瑞秋出了事,他們的女兒受傷了,不過情況很穩定,隻是失去了知覺,正隨醫療火炬艦船從帕瓦蒂轉抵環網的複興之矢。整個路程將會花費十幾天的船上時間,並帶來五個月的時間債。那五個月對於索爾和他的妻子來說,真是莫大的痛苦,在醫療艦船最終抵達複興星球的遠距傳輸網點之前,他們已經做了一千次最壞的打算。打從他們上一次見到瑞秋算起,已經過了整整八年。

位於達芬奇的醫療中心是一座浮塔,由直接電波能源支撐。高臨科摩海的景色十分激動人心,但是索爾和薩萊都顧不上駐足觀賞一番,他們一層樓一層樓地挨房挨戶尋找自己的女兒。辛格醫生和美利歐·阿朗德淄在重症特別護理中心接待了他們。介紹被簡略地跳過。

“瑞秋怎樣?”薩萊問道。

“正睡著,”辛格醫生說。她是一個高大的女人,帶有貴族氣息,但是眼神很溫柔。“我們目前所知的情況是,瑞秋並沒有遭受任何禸體上的……唔……傷害。但是她現在已經昏迷差不多十七標準周了,這是就她自己而言的時間。隻有在過去的十天裏她的腦電波顯示出深沉睡眠的跡象,不像是處於昏迷。”

“我不太明白,”索爾說,“遺址發生事故了嗎?她是不是得了腦震蕩?”

“發生了一些事情,”美利歐·阿朗德淄說,“但我們無法確定是什麼樣的事故。當時瑞秋在一座文明遺跡……單獨一人……她的通信誌和其他儀器均無反常記錄。但是當時出現了一波湍流,就是那種叫做逆熵場的現象……”

“時間潮汐,”索爾說,“我們知道。繼續。”

阿德朗淄點點頭,伸開雙手,像是在用空氣塑模型。“出現的那個……逆熵場湍流……與其說是潮汐,不如說是海嘯……而獅身人麵像……就是瑞秋所在的那座遺跡……完全被淹沒了。我是說,我們發現瑞秋的時候,雖然她並沒有受到任何禸體上的傷害,但是她昏迷了……”他轉向辛格醫生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