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整整兩分鍾時間裏,全星球的電視屏幕和可視牆上的畫麵,就一直定格在新先知沒有腦袋的身體上,那具身體癱倒在了麥克風上。隨後,費德曼·卡薩德切入所有波段,聲名他的下一次通牒到期時間是一小時以後,如果任何人膽敢傷害人質,將會得到一個更富戲劇性的證據,以示安拉的不快。

沒有人報複。

這晚,在庫姆·利雅得的軌道上,學員生涯之後,那個神秘女人第一次來找卡薩德。他睡著了,但那來訪不僅僅是夢,也絕不是曆戰網模擬的另一種現實。兩人蓋著薄毯子躺在破屋簷下。她的肌膚溫暖而令人興奮,她的臉在黑夜裏隻有一個蒼白的輪廓。頭頂上的星辰即將隱入黎明前的微光。卡薩德覺得她在同自己講話;她的溫唇說著話語,聲音就在卡薩德耳朵的門檻邊徘徊。他朝後退去,想要好好看看她的臉。然而朝後移去的刹那,他就與一切失去了聯係。他在睡袋中醒來,兩頰溼潤,飛船嗡嗡的轟鳴聽起來奇怪得像是某隻半睡半醒的野獸在呼吸。

九個標準星期的飛船生活後,卡薩德被送上自由島上的軍部法庭接受審查。他知道,自從決定實施在庫姆·利雅得的行動起,除了處死或者晉升之外,他的上司別無選擇。

軍部已對環網或殖民世界的所有突發事件作好準備,也因此而充滿自豪。不過,他們對南布雷西亞戰役卻毫無準備,而且對其中新武士道的暗示也一無所知。

第七章

“新武士道法則”,統治著卡薩德上校的生命,慢慢發展,它不再要求軍人保住自己的性命。在舊地20世紀末和21世紀早期的那段歲月裏,一個個軍事指揮官開始把整個的民族納入到戰爭策略,於是所有的公民都成了合法的軍事目標。而那些穿著製服的劊子手則安然坐在地下五十米的掩體內。後來幸存的公民對這樣不光彩的行為極度厭惡,以至於在接下來差不多一個多世紀裏,“軍事”一詞都帶上了某種譏諷的意味。

隨著新武士道慢慢演化,它把古老的榮譽和個人的勇氣結合在了一起,覺得隻要可能,就要手下留情。同時它也包含著一種智慧的看法,覺得要回歸拿破侖時代前那種小型、“非全麵發動”的戰爭,而且要有確定的目標,禁止過分的暴行。法則要求放棄核子武器和全麵戰略轟炸,隻攻擊最重要的目標(除非萬不得已)。除此以外,它也要求回歸到地球上中世紀那種概念的兩軍對陣戰,即那種小型的職業軍人之間的戰鬥,交戰時間由雙方達成一致,交戰地點能對公共和私人財產的傷害減到最低。

法則在大逃亡後接下來的四個世紀執行得很徹底。由於基本技術根本上停滯不前,這一事實在那時的三個世紀裏給霸主幫了忙,霸主通過在遠距傳輸器上的壟斷,可以隨時向合適的地點派出適當的軍部資源。即使在那些特殊的殖民地和獨立世界,它們因時間債產生的跳躍年同環網分隔,也無望與霸主的力量相抗衡。像茂伊約那遊擊戰爭式的獨特政治叛亂,或者庫姆·利雅得的精神錯亂都被徹底地平定,而且這些戰役中任何的暴行僅僅是指出了一個重要性:回歸新武士道的嚴格法則。但不論軍部如何的深思熟慮,如何的準備萬全,沒有人對與驅逐者之間必然的對抗有過充分的計劃。

四個世紀以來,驅逐者是霸主惟一的外在威脅,當時,這群野人部落的祖先離開了太陽係,乘著他們粗糙的戰艦:漏泄的奧尼爾城,翻滾的小行星,以及試驗性彗星農場群。甚至在驅逐者們擁有了霍金驅動器後,霸主的官方政策還是忽視他們,隻要他們的遊群仍然呆在星際間的黑暗中,那些近係統的掠奪也僅是開采氣體行星的少量氫氣,或者在無人月亮上挖些冰塊罷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