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山很想問那個人到底要怎麼處理,可是看到枚枚的反應之後,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想著枚枚離開時的那句話,心裏忽然惴惴不安起來。
枚枚回了自己的院子,梳洗好之後,在院子裏站了很久,終於下了決心般走了出去,丫鬟們看著枚枚,感覺小姐今天似乎與以往不同了,可是這些不是她們能管的,枚枚忽然問:“我娘在哪裏?”
一名丫鬟說:“啟稟小小姐,小姐在夫人的院子。”枚枚點頭,大步往安夫人的院子而去。
安秀兒正和安夫人在屋子裏坐著磕家常,枚枚看著兩人開心的笑臉,心裏有些猶豫,可也隻是片刻。安夫人眼睛尖,看到枚枚來了趕緊對她招手說:“枚枚來了,快來我身邊坐,正和你娘說到你呢。”枚枚笑了笑,並沒有按安夫人說的那樣做,她走到兩人跟前,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安夫人趕緊起身,在丫鬟的攙扶下往枚枚身邊走去:“你這孩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做什麼要跪下,快起來,快起來。”枚枚低著頭說:“外婆,您先坐著,我有話說。”
安秀兒眼底也有震驚,不過她比安夫人要冷靜,聽見枚枚這話,她心裏有了底,枚枚一向不是個沒有分寸的孩子,這個時候一定是有什麼大事要說。安秀兒冷靜的對安夫人說:“娘,你先坐下,看她究竟是怎麼說?”
安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沒有再說什麼坐在了座位上,枚枚迅速的抬頭看了一眼安秀兒,安秀兒的眼睛就沒有過枚枚,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有片刻的交彙,枚枚很快就低下了頭。
她的手緊緊捏著裙子,揮退了屋裏所有的丫鬟,她平靜的說:“外婆,娘,枚枚,枚枚有件事一直瞞著你們,今天想跟你們坦白。”安秀兒和安夫人對看一眼,又一起看著枚枚,枚枚頓了頓說:“我,我喜歡上一個人,不是沈峰大哥,是一個山林獵戶,我很愛很愛他,這輩子非他不嫁。”說完,她垂著頭靜默不語。
安夫人臉上大變,她忽然站起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高聲說:“胡鬧!枚枚,你這孩子,你懂什麼情情愛愛的,莫不是那個山野痞夫撩撥了你,別怕,外婆就把那個人抓起來,敢撩撥我的孫女,活膩歪了!”
“外婆,不關他的事,我們倆是兩情相悅的。”枚枚反駁道,她看著安夫人堅定地說:“枚枚不小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外婆,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求你們成全。”
一直沉默的安秀兒這時候忽然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平靜的問:“枚枚,你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枚枚猶豫了一下說:“在認識沈峰之前。”
“難怪你一直對沈峰感覺不怎麼好,我以為是你們不熟,原來那個時候你就有了異心,枚枚啊枚枚,你果然是不簡單。”安秀兒圍著枚枚轉了一圈,她頓了頓說:“可是你現在已經和沈峰訂了親,那些小心思最好給我放下,沈峰那個孩子我看過,是個好孩子,跟我們家也勉強配,你最好是忘了那個山野痞夫。”
枚枚倔強的搖搖頭說:“不,我不喜歡沈峰大哥,我就要嫁給他。”
安秀兒的態度很是強硬,這讓枚枚有些措手不及,她以為隻要自己的態度足夠堅決,那她們的反對就會弱一些,但是沒想到引來的反對恰恰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安秀兒死死地盯著枚枚的眼睛,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堅決的說:“不行,你必須履行和沈峰的婚事,這是祖宗定下來的,咱們安家不能反悔。”
枚枚倔強的跪在那裏,一動不動,安夫人也苦口婆心的說:“枚枚,你是咱們安府的小姐,那等鄉野匹夫哪裏配得上你,你可要想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不然傳出去說我們安府的小姐嫁個獵戶,豈不是丟人!”
安秀兒腦袋裏忽然靈光一閃,她問:“枚枚,你口中的獵戶是不是荊山?”枚枚咬著唇點點頭,安秀兒這下子是真的火了:“好一個荊山,枉我覺得他可憐還時常上山看他,接濟他,他竟然還撩撥了我的女兒!這等忘恩負義的小人,你絕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堅決不會同意,枚枚,你給我回院子你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