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城是個臨海城市,工商業相對發達,有錢人多,各人各道,相對的一些地下勢力也多,每年都會湧現一些新起的幫派社團,想要在粵城這個龍蛇混雜的江湖中分得一杯羹,當然大多數都是曇花一現,真正能在粵城屹立不倒長達數年的隻有林潤之和陳潛意兩個人,林潤之窮苦出身,經過了不知道多少腥風血雨才有了今天的這個位置,但花無常紅,樹無長青,這個在粵城風口浪尖屹立了十幾年的梟雄人物現如今也開始日漸式微。
林潤平和齊東來的死訊林潤之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當王虎低聲告訴他這一切的時候,這位威震粵城的中年男人居然感覺有些眩暈,他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點了一支煙,開始用力的抽了起來,抽到不停的劇烈咳嗽,站立一旁的王虎滿是擔憂的望著他。
林潤平是自己的堂弟,齊東來是跟著自己混了將近二十年的兄弟,這兩人一直是林潤之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沒想到今天居然死於非命,林潤之的眼框微紅,望著身前的王虎道:“潤平謹慎細膩,這些年來在後麵為我辛苦經營,東來從與我相識一直如同親生兄弟,要是沒有他我早就被人砍死街頭,沒想到他們倆人就這麼慘死了,我對不住他們呀。”
“林爺您節哀。”王虎臉上陰沉如水,向林潤之勸到。
“我的兄弟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咱們是江湖人,就按江湖規矩來,殺人這種事情我也會做,幾年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他們還真的以為我林潤之隻是個懂得讀書寫字的酸儒了。”說話間林潤之坐在椅子上的脊背挺得筆直,眉頭微皺,兩隻眼睛裏殺氣凜然,如同一隻下山猛虎一般,這一刻這位在粵城道上屹立了十幾年的梟雄身上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晚上你帶上人,去給他們回下禮。”林潤之沉聲向王虎吩咐道。
王虎沒有說話,隻是滿臉殺氣的點了點頭,轉身抬腳就走,林潤之望著王虎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雙手扶著椅子站起了身子,映著微風,在頂樓望著眼前的粵城,他的腰杆挺得筆直,這二十多年來一直都這麼直,隻是此時的頂樓就他一人,顯得有幾分蕭索,忽然他又開始劇烈的咳嗽,咳的連身子都弓了起來。
過了好久,終於他不在咳嗽,隻是捂住嘴巴的右手攤開來卻有一片觸目的猩紅,林潤之望著自己手上的血跡,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笑容裏並沒有多少震驚與感傷,隻是搖了搖頭,說道:“人生夢幻泡影,時不待我。”手上的血跡與鬢角的斑白相應,這一刻,這位在粵城叱吒風雲十幾年的土皇帝竟然顯出幾分老態。
王虎下樓後掏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不出十分鍾,就有十幾輛黑色的轎車呼嘯而至,四十幾個身穿黑衣的漢子站到王虎的身前,恭敬的叫著虎哥。
王虎眯著眼睛望著身前的手下,這是林潤之的家底,都是跟著他打拚出來的家夥,望著這些人,王虎滿是殺氣的臉上隱隱有些高興,留下十幾人保護林潤之後,剩下的全部跟著王虎鑽進轎車,呼嘯而去。
粵城北郊,有一家不算很大,但也算不上小的會所,名叫聚財會所,三層樓房,外表裝修的並不如何華麗,但是會所的大院裏每天晚上都會停滿各種豪車,粵城道上有些頭臉的人物都知道這家會所的幕後東家是陳潛意,而且這也並不是什麼單純的休閑娛樂的地方,而是陳潛意經營的地下賭場,所以才取了招財這麼個惡俗的名字,這家賭場外表不出眾,裏麵裝修豪華的卻堪比皇宮,三層樓裏麵各種賭具一應俱全,各種玩法都有,而且來這裏玩的都是這些腰纏萬貫的大人物,賭金也大的驚人,由於陳潛意靠毒品發家,這裏也是各種癮君子吞雲吐霧的逍遙去處,就這麼一家會所,可謂日進鬥金,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是陳潛意最為信任的鉤子在這裏看著場子。
鉤子現在正站在三樓的的樓梯處望著底下拚命下注的賭鬼們,嘴角彎起一個高高的弧度,經營賭場,當然是為了盈利,作為莊家自然不能賠錢,所以不管什麼地方的賭場,多麼正規的賭場,都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彎彎繞,不管什麼時候,最賺錢的永遠都是莊家。
當然也有走了狗屎運的賭徒,鉤子前幾年就遇到一個家夥,一晚上在賭場贏了七百多萬,不過那家夥第二天就永遠的消失了,那次是鉤子親自下的手,他現在還記得那家夥爛賭了一夜熬的通紅的眼睛裏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