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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半昏迷中說的話不錯。鬼神,可不信,不可不敬!那些書差不多每本開篇都有這句話。我們太狂妄了,想著去玩一玩,還想順便嚇唬女孩子,嘿嘿。回頭想想,當初是因為生活平淡而尋找刺激,要玩請筆仙,結果怎麼樣?足夠的刺激了吧?簡直刺激到老家了!不管鬼是不是真的,心裏存一份尊敬總是好的,萬萬不該心存戲弄玩耍。忘記了尊重別人,也就是不尊重自己。你我走到今天這步,經受的這一切,都是在為自己的年少輕狂而付出代價!

磊七點五十分晨“

七點五十分,我看看鍾,現在是晚上六點二十五,早已過了十個小時的時間了!我連忙撥他的手機,是關機的。

家書

磊真的出事了?我不敢再想下去,也沒有勇氣在黑暗即將到來的時候出去打聽他的下落。我將他那篇長長的留言讀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讀。因為,我害怕地想到,那也許是他最後的遺言。我仔細地看著他留下的三條線索,努力地思考著每一點可疑的地方。

那個風鈴是誰掛上去的呢?是房東?還是以前住的房客?磊去找房東會出什麼事呢?也許,是因為我們住的這所房子出過事故?是了,我們住的房子以前是個度假村!一定是因為出過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所以生意直線下降,才不得不對外招租的!

出的是什麼事?是死了兩個人嗎?一男一女嗎?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們確實忘了請筆仙走!也許,這是個致命的大錯吧。我仍然記得媛說“完了記得要把筆仙請走”時的神情。但第一次我和磊都太錯愕了,因為麵對一件自己根本就不相信會發生的事情,腦袋不可能會想得那麼周全,即使是冷靜如磊也不可能,更不用說我了。第二次我們卻因為我的一個噴嚏將筆仙打斷驚走,根本連問題都沒來得及問完。如果磊再也不能回來,是不是我就永遠不能再脫身了?這個錯是不是已經無法挽回了?

那天第一次請筆仙之前,到底是誰提議的呢?“來請筆仙吧!”那句話是這樣說的,但是誰說的呢?絕對不是我,也不是磊。因為我們連怎麼請都不知道,隻是聽說過而已。那聲音似乎也不是女孩子的聲音?不,應該說,很難說到底有沒有聲音。

“來請筆仙吧!”那聲音充滿了誘惑。

也許,是一句在我們心裏的話,實際上並沒有發出聲音來。

我有種將想到的一切告訴磊的衝動,才猛然想起磊已經不在了。而且,也許是永遠的不在了。

忽然間我後悔起來,後悔自己的醉生夢死,自暴自棄。要是一直和磊兩人一起努力,不見得就沒有辦法解決這糾纏在我們身邊的惡魔。想到磊一次次厄運下仍然鎮定和自信的眼光,想到他一個星期又一個星期竭盡全力想方設法,再想到他看到我時每一眼無奈苦澀的笑容,我忽然感到一陣鑽心的痛。我好恨我自己!

家書【全部完】

這種感覺,甚至在麗離開我時我都沒有過。現在我才明白這個朋友對我的重要,可惜,晚了。

也許,我真的該死!

爸,媽。現在是第七個星期五,離我們第一次請筆仙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如果磊的預測沒有錯的話,今天晚上,一切都將有個結局。如果有什麼不幸的後果,那麼,爸媽,請你們原諒我這個不肖的兒子,你們二位自己好好珍重吧。

這個星期我沒有出門一步,也沒有再喝一口酒。我虔誠地將磊留給我的那張紙讀了無數遍,直到現在我能背得為止。我也虔誠地遵守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和給我的每一點建議。我用這個星期以來的六天時間寫下了這篇長長的家書,告訴你們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

這個星期以來,我每天都撥磊的手機數十次,每次都是關機狀態。但我現在依然不死心,我熱切地盼望著他能忽然推門而入,用那種自信冷靜的眼光瞪我兩眼,再調侃兩句玩笑。是的,我做夢都在等著著一刻的到來。這種感覺甚至比我思念麗還要重得多。這種感覺,甚至抵消了我心中的恐懼。

是的,我現在已經感受不到恐懼了。

陰風又來了。帶著血腥味的陰風慢慢地潛入了房間,團團圍在我的周圍,我覺

得自己的雙手和死人一樣冰涼,和那天我抱著的那個女鬼一樣的冰涼。

一股股死亡的味道在房間彌漫開來,那是屍臭。不過現在我卻不覺得臭了,因為那是我熟悉的味道,是焚屍爐裏的味道,也和我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不,那就是從我衣服上發出的吧。我將手放在鼻前一嗅,哦,原來我身上現在也有這種味道了。

屋外又在刮著大風,刮得大樹殺殺顫唞,刮得房屋嗚嗚伸嚀。門口的風鈴聲又響了。磊曾說他扔垃圾桶的,但不知哪一天,它又忽然自動出現了。風鈴在尖銳猙獰地笑著,喏喏,聽,聲音是這樣的:“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