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在那裏……”

男子指向老朽的社殿。

“被供奉為這座山頂的淺間神。但是妹妹這麼說道:‘姐姐,那座每次踮起腳尖就可以看到的山……’”

男子再次指向富士山。“‘我喜歡那座山。所以等我長大了,我想登上那座山,請讓我去那座山。’聽說姐姐什麼也沒有說。為什麼呢?因為那座山是女人禁製的。然後……富士十四歲時,前往了那座高山,對山的土地神說道:‘我想要登上這座山。’土地神問:‘你沾染不淨了嗎?’也就是問她是否初潮了。”

“初潮……”

“山厭惡女人的不淨。”

茜再補知不覺間瞪著男子。

男子又笑了。“是以前的事了。古時候的日本山裏,有許多禁忌。然而&富士的身體尚未沾染不淨。所以土地神便說:‘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小心上山吧。’富士高高興興地上山了。山很高,很美,待起來很舒服,結果富士不打算回去了。妹妹拋棄了姐姐,自己一個人登上了高處。所以……”

男子的笑容消失了。“在下田富士這裏有個禁忌。從這裏看到那座駿河富士時,不管心裏覺得再怎麼美,都絕對不能說出口,也不能用手指。聽說如果開口說這裏看得到富士……”男子說道,走近茜的身邊,以格外低沉的聲音說:“……就會被扔進海裏。”

“啊……”

“山神十分善嫉……,是可怕的作祟神。”

“這……和我聽說的……相去甚遠。”

“這樣嗎?隻是個無聊的故事罷了。”

“可是……”

——要是被吞沒就完了。

茜望向津村。

“茜小姐,這個……”津村出示包袱。

“哦。”茜伸出雙手,接過神像。

沉甸甸的。

“那是什麼?”男子問。沒必要隱瞞。

“我是來把這個……奉納到這裏的。”

“奉納?奉納到這座神社嗎?”

“是我家代代傳下來的石長姬的神像。”

“石長姬……?哦?這倒稀奇。請務必讓我拜見一下。”

男子說,繞到茜與津村之間。

男子變成背對開始有些西傾的陽光,臉部被陰影所覆蓋,變得一片漆黑。

茜稍微掀開包袱。

男子彎身,誇張地佩服說:“真了不起。”

接著他說道:“可是這裏……這個嘛……”交抱起雙臂。

“不能擅自奉納神像嗎?還是透過氏子代表比較恰當?”

“就算提出要求,也會被拒絕吧……”暗影男子別具深意地說道,然後說:“因為淺間社裏……沒有石長姬啊。”

“咦?怎麼……可能……?”

“淺間社的祭神是木花咲耶姬,雖然在這裏的阿淺。”

“阿淺……這……”

男子撇下茜似地,悠然前進,出示立在社殿旁邊的立牌。

主神木花咲耶昆賣也

上麵這麼記載。

茜小跑步到立牌邊,看了好幾次。

不管怎麼看,上麵都隻寫在木花咲耶昆賣這幾個字。

這個牌子一定在這裏插了好幾年、好幾十年。毫無疑問地是這座神社的由來記錄,也沒有替換或者重寫的跡象。

男子看了一眼佇立原地的津村後,扶著牌子說:“祭祀在這裏的是木花咲耶姬,不是石長姬。阿淺——淺間就是木花咲耶姬。是在天空噴出鮮紅火花的,死與再生的女神。將世界染紅,宛如櫻花散落般灑出火灰,那些灰燼滋養大地,草木自此而生。天然自然之理。殺戮與再生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