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的左治,她靠近她,但是她認不出來她,那一瞬間,她感到自己的心在碎掉,一片片的、碎掉。
第二次,是在一台救護車上,盡管隻是匆匆的一瞥,但她可以確定那個女人是她,她緊皺著眉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真合子,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對真合子那樣寵愛?而對她卻——甚至都認不出來她了呢?那一瞬間,還是心痛,深深的、心痛。
第三次,是在醫院,她抱著左治哭得七暈八素,她再一次站在了她的麵前,依舊,她沒有看到她,更不要說認出來,相隔十米,卻宛若十萬八千裏,路的距離並不遙遠,隻是,心,早已是一個在天涯,一個在海角。那一瞬間,是不滿,幽幽的、不滿。
第四次……
……
若織沉浸在了記憶中,那個曾經視她如生命的女人,真的已經忘掉她了嗎?
不。
西代說過,她沒有,隻是因為太多的無奈,太多的無奈,使得她選擇了壓抑,壓抑對她的思念,壓抑對她死去的悲傷,這一切,隻是因為一個人,她現在的夫君,左治。
她相信了西代,盡管表麵上還是冷冷的不信任,但是從那時候起,她夢想著見到她,聽她說出後悔,那她,也可以結束這一段荒謬的複仇,可以安心地永遠走了,盡管是魂飛魄散,但是她不在乎。
可是她沒有,在她又一次接近她時,她依舊說出“我不後悔”,那時候,她開始深深地恨,她決定給她一點教訓,於是,在那天晚上,她又殺人了,這一次的目標是——她深愛著的丈夫。
看著左治的屍體緩緩地倒下,陰風從窗簾角悄悄地鑽進來,她忽然感到,複仇的滋味是如此美妙,那一個晚上,她踩著左治的屍體,嘴裏還有他的鮮血的味道,但是她笑著,笑著,走了。
……
一幕幕,在她眼前回放、回放。
仿佛過了千萬個世紀那麼久,她好像聽到許多人跑步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與此同時,雪野喊著她的名字,那樣真實,卻又那樣虛偽。
“若織!”雪野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若織,飛快跑過來。
然後,她聽到,所有的人都跑了過來,腳步聲嘎然而止,每個人都蹲在她的兩側,她已經知道是誰了,但是,她不願去麵對他們。
“姐姐,快點睜開眼睛啊!”美樹焦急的聲音。
她不是原諒不了自己嗎?怎麼會——又關心起自己了呢?若織感到了一股暖意。
“姐姐,我不生你氣了,快點醒來啊。”美樹快哭出來了,但仍倔強地說道。
“上村若織!別這麼沒用哦,我還等著你給我的表白的回複呢!”是介田,在這個時候他還忘不了那一次戲劇的告白嗎?
“若織!若織!你一定要起來啊,我不再躲你了,我們還跟以前那樣是好朋友好嗎?”百木,她很慌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