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邊。
卓寧謙，顧葉，衛言哲三人並排而坐。
場麵溫馨，氣氛詭異。
被兩人夾在中間的顧葉，目不斜視，直直地盯著正前方的白牆，勢必要盯出一道彩虹來。
五分鍾過去了……
彩虹沒有盯出來。
眼睛倒是酸澀了。
顧葉轉了轉眸子，視線往左手邊瞟去，在接觸到卓寧謙那溫潤一笑時，她猛地錯開眼睛，轉而往右手邊瞥去，衛言哲正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顧葉驀地收回視線。
吸了吸鼻子，垂眸，戳著手指道：“卓老師，你家的餐桌很大。”
這明顯是在沒話找話。
卓寧謙抿唇一笑。
眸底湧起的柔光穿透鏡片。
微微映射在顧葉的視線內。
他狀似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睛框架，輕聲反問：“是嗎？”
顧葉點點頭。
繼而伸出手，在半空中瞎比劃了兩下，“反正比我家的要大，大這麼多。”
卓寧謙望著顧葉那張故作認真的小臉。
一個沒忍住，忽得輕笑出聲。
顧葉默默地收回雙手。
乖巧地放在膝蓋上邊。
剛才，她應該沒有講什麼笑話吧！
那麼，卓寧謙……他在鬼笑什麼？
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笑聲，有些突兀，也有些莫名其妙，卓寧謙訕訕地揉了揉鼻子。
然後，趕緊開口解釋。
隻是語速急了，以至於說出的話，不覺間帶了些結巴：“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覺得顧老師剛才的樣子……很，很可愛。”
坑坑巴巴的說完。
顧葉還沒有表現出什麼呢！
卓寧謙倒是弄了個大紅臉。
他不好意思地望了顧葉和衛言哲一眼，掩飾性地垂下頭，“顧老師要是喜歡，過會兒吃完飯，我就把這張桌子搬到顧老師的家。”
“刺啦——”
椅子在地板上劃拉出一道刺耳的噪音。
這是一種很沒有修養。
也很沒有禮貌的行為。
而且，這種行為……幾乎不可能出現在家教良好的衛言哲的身上。
然而，衛言哲現在卻偏偏做了。
他單手撐在餐椅的靠背上，另一隻手垂在身側，有節奏地敲打著大腿。
直到那個被他一直緊盯著的卓寧謙，抬起頭與他對視時。
他的唇角驀地綻放一絲甜笑，眸底深處，卻掩藏著堪比北極的冰冷，“卓老師，你一個教學的，應該很清楚男女有別這個詞的意思，我的老師是正經家的姑娘，不是誰不誰都可以進她家門的。”
這話說的，顧葉聽了，想笑……
男女有別？
也不知道是哪個厚臉皮的流氓。
不僅進了她的家門。
還往她的被窩裏鑽。
卓寧謙一直垂著頭，臉上神色看不清楚。
但是他放在膝蓋上的拳頭，卻握的很緊。
原本就很尷尬的氣氛。
這會兒顯得更尷尬了。
顧葉覺得……
她夾在兩個人的中間。
有必要開口說些什麼緩解一下氣氛，“我，我剛才說桌子很大，不是因為我喜歡它，更不是因為我想要它，我隻是……隻是想從側麵提醒一下卓老師……”
卓寧謙鬆了鬆拳頭。
他也不想氣氛太僵。
所以就順著顧葉的話頭，說道：“顧老師想提醒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