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言哲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揪著被子角，左拽拽，右扯扯，眼看著對麵的小女人已經把不耐寫在了臉上，為了避免對方的火氣更上一層樓。
他覺得此刻的他，很有必要說些什麼。
於是，他扭扭捏捏地咬了咬嘴。
小聲開口：“老師，我這裏好熱，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著，他還怕顧葉不明白他所說的是哪裏，特意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昂揚的小兄弟。
顧葉的臉色，不覺間，已經多了幾分麻木。
她閉了閉發黑的雙眼。
一隻手撐著冰箱，另一隻手指著浴室，皮笑肉不笑地張嘴，“春天來了，萬物都要複蘇了，這很正常，乖，你去幫你小兄弟衝個涼水澡就不熱了。”
顧葉說完，不等衛言哲再說什麼，就急匆匆地跑到電視機旁邊，把那台長時間不使用，且蕩了一層灰的音響打開，音量調到最大。
下一瞬，時下比較流行的勁爆rap，便從音響中狂躁地傾瀉出來，忽得就碾壓了室內所有的聲音。
顧葉按了按太陽穴。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唔，這下終於不用再聽臭小孩揣著單純臉耍流氓的話語。
顧葉拍了拍粘在手上的浮塵，拿著僅剩的兩顆雞蛋，踩著音樂的節奏，晃晃悠悠地走進廚房。
白水煮蛋，一聽就沒味道，著實難以下咽。
所以，還是煎蛋吧！至少撒點兒鹽，還能品出點兒鹹。
“老師……”
“我去……”
剛把雞蛋敲進碗裏，筷子插進去還沒有來得及攪拌兩下呢，耳畔就驀地感受到一股濕濡的霧氣。
顧葉眉心跳了又跳，蹭得轉身，抬眸盯著站在她身後的衛言哲，“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還有……我不是讓你去洗澡，穿衣服嗎？你跑來這裏做什麼？”
“我就是想跟老師說一件事情。”
“說就說，你湊那麼近幹什麼？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老師把音響聲音開得那麼大，我站得遠了，你不是聽不到嘛！”
“……”這怎麼扯著扯著，又怪罪到她身上了？
砰的一聲，顧葉把雞蛋碗重重地擱在了案板上，省得待會兒怒氣更勝，把著僅剩的兩顆雞蛋給撒了，“什麼事情，你說。”
“我剛把沐浴露打到身上，淋雨裏就沒有熱水了。”
衛言哲不說，她還真的沒有注意到……對方那裸露在外的鎖骨和大腿上都是白色的泡沫。
顧葉見此，咬了咬牙。
小臉上漫上一層慍怒，“你明知道自己身上都是泡沫，還拿我的小被子裹在身上，成心氣我是不是？你把我的小被子弄濕了，我今天晚上蓋什麼？”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老師你消消氣。”衛言哲忙不迭地用手拍拍顧葉的後背，“老師快別氣了，我看著心疼。”
嘴上說得好聽，臉上的表情能不能配合一下？顧葉瞧著衛言哲那依舊不知悔改的死樣子。
索性不再浪費口舌，白搭。
“趕緊給我出去，沒有熱水，就用涼水，你一個大男人，凍不死你。”
眼見顧葉又轉身端起了碗攪雞蛋，衛言哲動了動嘴，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湊近顧葉喊了一聲：“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