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想,夜墨軒前腳剛領了一半的兵權,後腳就倒戈進了太子黨一派。
如今,他更是領了老皇帝的命令。
親率一大批禦林軍,威風凜凜地騎著高馬來到了顧傾寒的六王府門前,並將六王府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麵對這些鐵血森寒的禦林軍,六王府的下人們早都亂了陣腳,陷入了惶恐難安之境。
而與這些慌亂的下人,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那位手捧暖爐,鎮定自若,風儀玉立於王府門前的六王爺顧傾寒了。
“六王爺,你可知罪?”
明明前段日子,夜墨軒還嬉皮笑臉的追隨在顧傾寒的身後,一副好哥們兒的樣子。
現下,他的神色卻冰冷淡漠,好像從未與顧傾寒相熟過似的,就連問話的聲音,也多了一股子嘲諷的譏意。
對於夜墨軒的變化,顧傾寒看在眼裏,心中卻未起一絲波瀾。
仿若他早就猜到了些什麼,所以才不會感到意外和驚訝。
他僅僅是半垂著眼簾,靜默不語。
一眼望去,讓人隻覺得這少年瘦削羸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刮倒一樣。
但是,他周身所籠罩著的氣勢,端的是從容不迫,泰然處之。
無論如何也不敢讓人小瞧了去。
夜墨軒忽得眯起狹長的眸子,須臾,他冷嗤一聲,擰緊劍眉直視著一派淡定地顧傾寒,“既然六王爺不願意張口,那麼,便是默認了你通奸叛國的萬惡罪行。”
說到此處,他一抬手,朝著身後的隨從揮了揮,揚聲高喝道:“來人啊,六王爺勾結南疆,意欲謀犯,我奉皇上之命,前來捉拿六王爺,並將之關押大牢,等候發落,你們還不快去行動?”
顧傾寒聽了此話,倏地笑了起來。
那笑容,突兀地綻放在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猶如冰川之上綻放的純白雪蓮,讓人望一眼,便覺得驚豔。
他薄唇微張,輕咳兩聲,隨後隻淡淡地吐出八個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之後,他便不再做任何無謂的掙紮和反抗,緩緩地踱步走向夜墨軒身後的那輛黑色馬車。
看著如此配合地顧傾寒,夜墨軒非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心底抑製不住地生出了一些警惕和凝重。
車軲轆在鋪滿雪花的道路上,一圈一圈的轉動著,朝著京城皇宮的方向匆
匆駛去,軋出一道道斑駁淩亂的痕跡。
街道上看熱鬧的百姓們,遙望著禦林軍遠去的背影駐足片刻,紛紛唏噓不已。
六王爺的才華冠絕天下,他的秉性雖然冷漠寡淡,但是卻有著愛民之心。
無論是主持修繕堤壩,還是施粥布善,百姓們都看在眼裏,也因此對他很是愛戴。
所以,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六王爺會勾結外邦,做出通奸叛國的謀逆之事,這定是有人無中生有,蓄意誣陷。
他們雖然心生氣憤,但是麵對這些帶著凜冽之氣的禦林軍之時,也隻是畏懼十分,敢怒不敢言。
隻能期盼著天上的神明,能夠保佑他們那如星似月的六王爺盡早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