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想什麼,她還是一副少女的天真表情。
金田一耕助繼續說:“柳町先生正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聽到‘仁天堂’那裏有人講話的聲音,也就是陽子小姐跟奧村先生邊談笑邊走出地道。這時候柳町先生急忙放下沙袋,將藏刀手杖放在繩子下麵,把昏倒的古館先生用繩子勒死,並將屍體拉到倉庫存放的工具後麵,然後自己衝出倉庫,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後門外走著的時候,陽子小姐跟奧村先生來了。於是他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帶他們倆去倉庫裏麵,表示倉庫裏沒有任何可疑的情況,然後三個人一起回到名琅莊……對了,三個人正要走出倉庫的時候,讓治牽著馬車回來了。”
“這些我也聽過,其中有什麼地方讓你不解呢?”
“到這裏還好,大致上都還合情合理。可是,我一直覺得不解的是柳町先生後麵的自白中,在時間上很不合理。”
“您的意思是……”
“當時柳町先生是這樣說的:回到名琅莊後,陽子小姐跟奧村先生說要聽他吹奏長笛,於是他們一回名琅莊,先各自回房間衝洗,這段時間需要幾分鍾。柳町先生也回房間洗臉、洗手,洗好後就直接回到倉庫,拉出被藏在工具堆後麵的古館先生,並勾住他頭上的繩子,利用滑輪輕輕地把古館先生的屍體吊起來,並讓他坐在馬車上,便急忙回到名琅莊。柳町先生在調長笛的音時,陽子小姐跟奧村先生正好洗好澡出來,然後他就根據他們兩人的要求,吹奏《匈牙利田園幻想曲》。”
“金田一先生,這裏有什麼奇怪的?”
筱崎慎吾的聲音很小,他還不太明白金田一耕助想說什麼,隻好以探詢的眼神注視著金田一耕助的臉;而係女也不可思議地看著金田一耕助。
“刑警對他的自白很滿意,不過我卻仍有疑問……這段自白中有我無法理解的地方。”
“你不能理解的地方是指什麼?”
“我當時在浴池裏麵,曾經聽到兩次長笛演奏《匈牙利田園幻想曲》。”
“您的意思是……”
這時候,金田一耕助將他那天來到名琅莊,馬上就被帶去房間,然後到浴池洗澡,在那裏聽到長笛吹奏的事情大略說了一下。
金田一耕助沉默半晌後,又搔著他那頭鳥窩般的頭發,然後轉向係女說:“阿係,現在請你坦白說出來吧!”
“金田一先生,你要我坦白說什麼?”
“我希望你能誠實地回答呀!我這輩子最討厭說謊了。”
“是嗎?哈哈哈……”
“好,那我就要問了。那天……古館先生被殺害那天,你下午照往常的習慣去睡午覺,可是,陽子小姐與奧村先生去查看過你兩次,你都沒有發現嗎?”
“啊!這件事情……”
係女縮皺著嘴巴,笑得猶如少女般天真地說:“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必須先向金田一先生說,我畢竟是種人伯爵嚴格調教出來的人,我不會提到別人沒問的事情,或說沒有必要的話。剛才你問的問題,我會誠實回答,隻要有人問我就會答,老年人就是這樣……他們倆來看了我兩次,我是知道的。”
“那你怎麼樣呢?”
“也沒怎麼樣啊!我想一定是陽子小姐跟奧村先生這兩個愛惡作劇的小鬼頭,看他們這麼要好的樣子,可能是要進地道去,我想當場去把他們逮個正著,於是我就去‘仁天堂’那裏等他們。”
“阿係!”
筱崎慎吾的聲音好像從肚子深處擠出來似的,那眼神簡直就像看到怪物似地注視著係女。係女則若無其事地繼續說:“社長,我剛才也說過了,隻要有人問我,不管任何事情我都會老實說的。可是先前並沒有人問我這件事情啊!”
“阿係,那麼你當時有沒有走到倉庫裏麵呢?你看到了吧?”
“當然看到了,金田一先生,因為他們弄出很大的聲音,我在想到底是誰在裏麵,於是就去看了一下。”
“當時倉庫裏是什麼情況?”
“首先是沙袋掛在上麵,然後古館先生倒在地上,柳町先生拿著社長的藏刀手杖,茫然地站在古館先生旁邊。”
“然後你怎麼做的?”
係女的臉上依然浮現出無邪的微笑,口氣不急不慢地談論著世間最可怕的謀殺過程。可能是她早有心理準備了吧!因此語氣才能如此平靜,而筱崎慎吾的眼神中卻包含著深深的擔優之色。
“於是你躲在後麵,要柳町先生帶陽子小姐跟奧村先生進倉庫來。”
“對,我要柳町先生全部照我說的去做。”
“這時候讓治牽著馬車回來了。”
“對,柳町先生並不知道馬車的事情,可是我把馬車也算進我的計劃中,證明那裏沒有屍體的證人,不是越多越好嗎?”
“你等到讓治卸下馬的頸圈之後,就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