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尊重過去,也不會將傳統埋葬。雖然我很抱歉沒有讀過那些前輩的書……艾勒裏昆恩、克莉斯蒂、還有……呃,江戶川亂步等等,對於誰發明什麼開創什麼,誰鑽研什麼完成什麼,我一無所知。但是……我所繼承的並非傳統,而是形式。說得更誇張一點,我甚至以為《占星術殺人事件》是一個曆史刑案,而《館係列》我連一本都沒看過,所謂的“三大推理奇書”我也隻看完《腦髓地獄》而已,至於福爾摩斯跟金田一耕助,我完全不熟。我是看了京極夏彥才知道講談社的推理叢書,看了森博嗣跟清涼院流水才知道有梅菲斯特獎。

不好意思,到這裏為止隻是我的開場白而已。

熊穀尚人說被否定比被忽視更恐怖,我並不這麼認為。

忽視。

不關心。

我最害怕的就是這兩樣,那些忽視我作品的評論家、忽視我作品的網頁管理人、忽視我作品的街角書店,每當我翻閱書頁,連上網站,或是走過書店的時候,都會被深沉的悲哀所襲擊。

然後我才知道,自己跟你們的距離。

熊穀尚人舍棄對世界的期待,選擇隻為自己寫故事,但我辦不到。因為我是個會將自我價值投射在世界上的人,所以舍棄世界,或是創造世界,都是我辦不到的事。

想要依存在這個世界上,就寫一些比較正常的作品啊——有人這麼說。的確,我一直都在寫些冷門的作品(雖然我自己不覺得冷門),“鏡家事件”是我唯一的武器,是我企圖掌握世界的過程當中誕生的奇特產物……但也是我真正想寫的東西。不能輕易將之斷言為娛樂小說,也無法直接稱為推理小說,更是讀者們沒有預期的類型,然而我深信你們的強度經得起考驗,依然讓作品問世,以為有人會理解。

結果就是這樣。

是我想的太天真嗎?還是這世界真的太亂七八糟?事到如今,我仍舊不了解,也沒有勇氣去探究,我甚至不知道該生氣、該悲傷、還是該死心。

那麼……今後我又該如何呢?

是要消極地批判,還是積極地改進?已經無法創作的我,又有什麼好迷惑的?

最後,我想要對各位表達感謝之意。

感謝業者讓住在北海道鄉下的十九歲平凡少年佐藤友哉,能被貼上作家的標簽,讓作品上市,感謝所有讀者願意接受佐藤有哉這名作者所寫的天馬行空的故事。因為頁數有限,恕我無法一一列出各位的大名,敬請見諒。

為《電影般的風格》一書寫推薦的大塚英誌先生,是帶領我走上這條道路的恩師;而我也不會忘記閱讀法月綸太郎先生的推薦文時,心中的喜悅,讓我萬分感動;上達野浩平先生一語道出《搪瓷靈魂的比重》故事背後的本質,讓我深受影響。編輯太田克史先生,如果沒有您的熱心指導,我肯定不會走到現在。當我聽到自己被取了“再版處男”這種外號時,真的很想殺人,但如今已經成為愉快的回憶了。而那種深夜突然打來的騷擾電話,我想等這本書出版之後,應該也不會再打來了,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