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段(1 / 2)

殺人當然不算正義,但是殺死那些僥幸逃脫法律製裁的凶手,就是正義!”

馬小菲盯著周盈:“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盈咧嘴一笑,道:“你以為,趙新真是自己不慎掉在河裏淹死的麼?嗬嗬!我告訴你吧,根本不是!趙新是被李菁、韓玲、饒小紅三個人害死的!!她們策劃了那次野營,並在野營中把不會遊泳的趙新推下河裏淹死!”

馬小菲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周盈,沒有根據的事情,你可不要胡說!你又沒去野營,怎麼知道趙新是怎麼死的?”

周盈輕蔑地瞥了一眼頭垂得幾乎低在胸`前的饒小紅,冷笑:“你知道,我為什麼沒能去野營嗎?嗬嗬,都是這三個人精心策劃,她們早就計劃在野營中殺死趙新,所以不想讓我去礙手礙腳。她們故意在野營前兩天的晚上,把窗戶開得很大,還在白天假裝成不小心,把我的被子弄濕。原本身體就不好的我,在乍暖還寒的暮春深夜隻蓋著一床薄衾,第二天就開始感冒發燒。趙新原本想放棄野營,留下來照顧我,可是她們三人一個勁地說野營費已經交上,不去錢就打水漂了,非要趙新去。趙新還是不放心我。後來,李菁找了一個老鄉,在假期照顧生病的我。趙新才答應和她們去野營。誰知,她這一去就……就沒再回來……”

周盈既憤怒,又悲痛,最後哽咽,淚水沿著她蒼白瘦小的臉頰不斷地滑落。

“從幼稚園起,我和趙新就是最要好的朋友。她一直像姐姐一樣疼愛我,照顧我。我們一起念小學,一起讀初中、高中,然後一起考上了這所醫科大學。我們之間無話不談,親如姐妹。小時候,我長得很瘦弱,經常被人欺侮。每次隻要趙新知道了,她就一定會站出來替我出頭,哪怕對方是身粗力壯的男生。有一次,她甚至為了保護我,而被一個高年級男生用腳踩在臉上。我都嚇哭了,可她卻奮力站起來,把一塊磚頭砸向那個男生的頭。我的父母在我上初中時離異,那時我特別孤獨,特別痛苦。是趙新的關懷和鼓勵,讓我覺得我並不孤獨,也沒有必要痛苦。沒有父母,我同樣可以生活得很溫暖,很幸福,因為有趙新在身邊。我其實並不想上大學,我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一定考不上。可是,就因為不想和趙新分開,我才拚命努力,強迫自己念不喜歡的書,強迫自己努力,考上和趙新一樣的大學,住進和她一樣的寢室。而你們,你們卻殺了她!殺了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朋友!我恨你們,你們都該死!”

馬小菲被周盈瘋狂的氣勢懾住,她沒有想到,平常文文氣氣的周盈,竟會有如此歇斯底裏的狂態。

饒小紅垂著頭,一聲不吭,她的臉隱藏在蓬亂的卷發下,表情模糊。

馬小菲忍不住問周盈:“你說趙新是被謀殺,那她被謀殺的理由,又是什麼呢?李菁、韓玲、饒小紅和趙新之間,也許有一些小摩攃,但根本就沒有結下值得殺人的深仇大恨吧?”

周盈臉上又浮現出輕蔑的冷笑:“李菁平時起早貪黑地用功,可是每次都隻能勉強拿到二等獎學金。趙新卻不同,她即使平時不用功,每年仍舊能穩拿特優獎學金。而且,趙新從來不缺錢,獎學金左手拿到,右手就流水般花了出去。這讓手頭一向拮據,得摳著獎學金過日子的李菁怎麼能不嫉恨?至於,韓玲恨趙新的原因,那就更簡單了。有趙新在,韓玲無論往臉上抹多少名牌化妝品,永遠都隻能是係花,而不是校花。隻要有趙新在,韓玲換男朋友的頻率哪怕再高過換衣服的頻率,她永遠也隻能暗戀正在追求趙新的學生會長。還有你,饒小紅!哼!你忌憚趙新的原因,我還真不恥於說出口!不過,你不要誤會趙新,她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她既然答應替你保密,就自然不會向任何人說,包括和她無話不談的我。我是在趙新死後,從她的日記本中知道,她曾在暑假幾次撞見你和不同的中年男人進出賓館。你求她不要說出你的秘密,她答應了你。可是,你卻還是放心不下,非得讓她徹底閉了嘴,你才安心!”

聽完這些話,馬小菲心中的寒意,更甚於撞見那一係列恐怖事件。每一個人,都有秘密;每一顆心,都有陰暗的一麵;人心惟危,世界的本質是灰色。

一直沉默的饒小紅,終於開口:“周盈,你說的這些,確實是我、韓玲、饒小紅三個人的心病。但是,無論你相信還是不相信,趙新的確是自己失足摔下了河中。並且,你覺得我們三人有意阻止你去野營,那純粹是你的錯覺。被褥打濕,開窗,感冒,這些真的隻是意外。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們三個人並沒有串通做任何事情。而且,一起野營的提議,還是趙新自己提出來的,你忘了嗎?”

聽完饒小紅的解釋,馬小菲鬆了一口氣。她的心裏,根本就承受不了現在的這種恐怖。這種恐怖和之前的恐怖不一樣,之前的恐怖來自於對未知事物的懼怕,而此時的恐怖,卻來自於對人性的失望。盡管如此,馬小菲的心中,還有一縷關於人性陰暗的陰雲沒有散去。她努力想忽視這一縷沉重的陰雲,哪怕是自欺欺人。

周盈卻偏偏要把這縷陰雲放大成籠罩天地的黑暗:“就算趙新是自己不慎落水,可是你們三個人,卻沒有一個人去救她!而是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