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安心(3 / 3)

他在外頭橫行霸道,這作風到了床上,也沒有半點改變。想要什麼,從來不問,直接就來拿,毫無顧忌的索取,不顧忌什麼。

指甲摳入男人的肌膚,她驚喘連連。

冰冷的天,她卻沒有感受到半點涼意。光影起伏,迤邐成光怪陸離的線條。

暴風疾雨一樣的激情退散去。他一手撐在她的頭側,持起她的一縷黑發,激纏中,發簪落到了榻下頭,他垂首在她耳邊道,“活動了許久,砍頭是不用了,不過流放到五原郡恐怕是少不了。”

明姝眼裏亮出些許光芒。

“掉腦袋的罪,最後給弄了個流放五原郡的懲罰,命保下來了。”他有心討她喜歡,專門撿自己的功勞說,“若不是你嫁了,恐怕也要跟著受這頓連累。”他低下頭,繾綣無比的蹭著她的發頂,“要是依了你之前的話,放你回翼州,我就要到宮裏撈你了。”

她娘家人不知死活,偏偏上了京兆王的賊船,造反這事,向來成王敗寇,既然朝廷平定了叛亂,那麼接下來就是清理亂黨了。能留下一條命,已經是很不錯了。別的不能再強求。

嫣紅的麵龐抬了抬,嗓子裏嗯了聲,兩條手臂熟練又遲疑的環上他的脖頸,在他滾燙的麵龐上啄了下,表示自己的感激。

他要的可不僅僅是這麼一個吻,低頭下來,明姝撒開了手,整個身子躺在下麵的虎皮褥子上,半是嘟囔半是撒嬌,“累了。”

的確累了,他攻伐起來,她也有些受不住。

他起身把她抱進去,叫人送熱水,洗漱好了,並排躺在一塊,他伸手往身側一摸就是溫熱的軀體,兩個人這樣,倒真像平常夫妻似得。

腦子裏頭冒出來的想法叫他一樂。而身邊的人拉了被子,把她自個遮的嚴嚴實實。這會雖然還沒到隆冬,但天黑的早。這會外頭早就黑布隆冬的了。

她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府裏依然是和平常一樣。突然外頭起了些人聲,她自從守寡之後,就搬到了府邸最僻靜的地方,倒也不是喜歡安靜,而是心裏有鬼,有點動靜就容易心裏不踏實。

下人隻當她喜好安靜,平日裏不管做什麼,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來,那邊聲響大的院子裏頭都聽到了。

她披衣下來,聽了下,外頭是女人高聲尖利的罵聲,可很快有另外一波聲音壓了過去,很快就把年輕女人的尖利叫罵給壓的體無完膚。

明姝皺了皺眉頭,心下猜測到方才在外頭叫罵的女人是誰了。她一聲不吭的伸手把衣襟拉過,侍女們魚貫而入伺候她洗漱穿戴。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男人邁著帶風的步子大步走進來,他坐下來,滿麵煞氣。

他不是文弱文士,曾經帶兵過北上抵禦外敵,雖然人年輕,但手裏沾染的鮮血不計其數。那張俊美的麵龐上,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殺氣。

那股絲毫不遮掩的殺伐之氣,逼得她不由得退後幾步。伸手捂住胸口,有些不敢上前。

那男人聽到她足音,抬起頭,對她伸手,“別怕。”

說得輕鬆,一身殺氣坐那兒,光是不說話就能嚇死人了,還叫她別怕。

她腹誹,可還是走了過去。

“我退親了。”男人簡簡單單,說得平常,似乎和她議論待會要吃什麼一樣隨意。

明姝一驚,“退婚了?”

男人低頭,嗯了聲,“早些退了早好,免得到時候過不下去,天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強。”

這婚事是婆母還在世的時候,給他定下來的親事。對方也是將門出生的女兒,算是強強聯合,現在他一句話就不娶了?

“那你也不怕那家小娘子爺娘不善罷甘休”她緩緩坐在他身側。

他嗤笑,“婚嫁這回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我不願意娶,難道他們還能把自家女兒送到我房裏。”

他話語說的粗鄙,回頭目光炯炯,口吻軟了下來,“我娶你。”

她麵上頓時滯住,緩了一息,她才咬著牙根開口,“府君,我是你寡嫂。”

他沒有半點羞愧之色,反而更加理直氣壯,橫行霸道,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嘴角挑起個笑,“我當然知道。”他垂下頭在她耳邊緩緩吹了口氣,“嫂嫂。”

那口氣吹拂在耳郭上,正好中她最敏感的地方,麻癢從被吹拂的地方生起,而後如同電流一下迅速竄遍四肢末梢。

“嫂嫂怕甚麼呢。”他笑的溫煦。

他是真不在乎什麼寡嫂和小叔子,喜歡了奪過來,才是他的作風。至於其他,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列。

“嫂嫂想甚麼呢?”他特意把嫂嫂兩字咬重了音,像是嘲諷,又似是戲謔。

她早就知道他不在乎,鮮卑舊俗裏,原本就有父死妻後母,兄死娶寡嫂。隻是漢化推廣之後,這個舊俗也一塊被叫停。他如此行事,也不怕有人在洛陽彈劾他。

他看出她此刻心中所想,靠近了,嘴唇擦在她臉頰上,“嫂嫂,咱們和夫妻還有甚麼區別?我若是有事,嫂嫂也不能幸免。”

他說罷,她掙紮起來,想要擺脫他。這個人簡直就是瘋子!

她用盡了全力,卻還是不能撼動他半分,她靠在他身上,精疲力竭,而他在她身後笑的得意。

“你真心想娶我,還是為了一泄心頭之恨?”

他的笑聲一停。隨即手上的桎梏鬆了下來。

“嫂嫂好生準備吧。”他鬆開她,言語生硬,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如他所言,府內上下還真的開始準備婚禮,甚至她院子裏的東西,都已經開始零零碎碎往外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