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宴會(2 / 3)

仆婦左右看了一圈,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到了一處相對偏僻的地方,仆婦才道,“昨日娘子一氣之下打了二郎君,郎主回來知道後,很是生氣,夜裏過來和夫人大吵了一架。夫人昨夜裏氣著了,沒有睡好。”

明姝聽後,點了點頭,她從袖子裏掏出賞錢給仆婦,仆婦千恩萬謝的走了。

她出來,還是要侍女入內稟告。劉氏見不見她,是劉氏的事。但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了。果然侍女出來輕聲說夫人身體不好,不能見她。

明姝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之後,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一頭撞見尋過來的慕容允,慕容允見著明姝兩眼發亮,“嫂嫂!”

他跑過來,雙手抱拳,對她就是一揖。

“今天不用讀書?”明姝見過這個清秀男孩幾次,挺喜歡他。

“年關了,師傅都回去過年啦。”慕容允說著,眨眨眼,“嫂嫂今天去看看阿兄嗎?”

明姝的臉色頓時就有些難看。昨天慕容叡和中邪似得,頂著滿腦袋的血,又跳又鬧,還險些把她壓死。她還去見他,簡直要給自己開個道場了。

慕容允小心窺見她的臉色。有些惴惴的,“昨夜裏阿兄不吃不喝的,躺了一天了。今天有人來通傳給伯母,可是伯母身子不好沒見。伯父那兒衙署那裏有急事要處置,分不開身。”他又給她作揖,“求嫂嫂去看看吧,昨天也是阿兄流血流多了,做的糊塗事。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就是那樣的人!明姝腹誹。

剛想掉頭走人,慕容允就跑到前頭,滿臉哀求,“嫂嫂就去看一眼吧,勸勸也好。不然這麼下去,阿兄腦袋上的傷怕是好不了了。”

*

慕容叡一晚上水米未進。

外頭守著伺候的家仆,防他餓著,小爐子上煮著粥。隻要他一聲吩咐,就立即能送進去,可是一晚上都沒動靜。

頭上開了那麼大個口子,還能一晚上不要熱水不要吃東西。到了天亮也還是如此,過了幾天,恐怕人就不行了。

慕容叡在床上躺著,家仆們全都在門外候著,沒有他的吩咐,誰也不敢貿然進來。輕輕啟門聲細細鑽入耳朵,他不滿的睜開眼:不是已經吩咐過誰都不準進來麼。

床榻麵前的屏風後露出個腦袋,慕容允跳了進來,“阿兄你好些了沒有?”

跟在慕容允後頭的是明姝,明姝臉色不好,她看到榻上的慕容叡,“小叔身體好了些沒有?”

慕容叡雙眼直接掠過慕容允,直接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瞬間銳利,明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多謝嫂嫂關心,暫時死不了。”他閉上眼,躺在那兒,動也不動。

“那就好。”明姝見慕容叡沒有大礙,“藥食都已經備好,小叔也要用一些。”

“好。”

明姝聽幹脆利落的一聲,刹那間有些呆滯。

慕容叡這脾氣,頗有些難以捉摸。他從來不按照常理來做事,她以為他還要冷言冷語,沒想到竟然這麼爽快就應了。

家仆們立刻把準備好了的飯菜抬上來,吃完了,再喝藥。頭上挨了一記,砸的挺狠過了一夜,傷口還在疼。不過這些還是沒影響他全部吃完。

明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一轉身,會有被盯梢的感覺。可是回過頭來看,什麼都沒有。

“嫂嫂討厭我?”放下了藥碗,慕容叡抬手,琥珀色的眼眸與她對上。眼眸中霧靄沉沉,望不真切,但又有甚麼蘊含在裏頭,看的她心頭狂跳。

“小叔也知道?”

毫不掩飾的話語讓慕容叡僵住,他瞬間錯愕的表情取悅了明姝,明姝腰杆挺得筆直,“小叔好點了沒?要是還沒有我去請大夫再過來瞧瞧。”

說罷,她覺得看在慕容叡被生母敲破了頭的份上,可以給他透個消息。

“阿家昨夜裏和家公有些不快,若不是必要,小叔暫且不要去阿家那兒。”

慕容叡定定看她,那目光如刀,切入肌膚,剖開肌理,恨不得鑽到她骨子裏頭去。她頭皮一陣陣發麻,這男人太危險了,片刻靠近,就讓她心神不寧,還是敬而遠之。

瞬間她又恢複了冷漠的模樣,“小叔若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嫂嫂好不容易來一次,急著走作甚麼?”

明姝回眸一笑,“小叔,人言可畏。”

說罷掉過頭去,沒有半點停留。

慕容叡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後,最終隨著一聲吱呀聲,他收回目光。

慕容允跑到屏風那兒,伸長脖子瞧,“阿兄,嫂嫂走了。”

說罷,他又跑回來,“阿兄,我總覺得你對嫂嫂有企圖。”

慕容叡和外麵那兩個趕車的人說話,那些人都是從塞外過來的牧人,一句漢話都不會說。

說話的時候,那些人的眼睛止不住的往慕容叡手裏的槊還要別在腰間的刀,慕容叡麵色如常。和他們說起塞外的事。

說說走走,過了好一段路,馬車停下來,那兩個人留下一個在那兒,另外一個人去取水,天寒地凍的還是要喝水,水囊裏的水不夠,就得去河邊鑿冰。

慕容叡停在車邊,等水取來了,從那人手裏接過來,道了謝。喝了一口,另外一個人要給車裏的人送水,被他攔下來了。

“她肚子裏有孩子了,不能喝涼水。”慕容叡說完,那人的神色頓時有些古怪。

喝了點水,接著上路,這條是小路,不能和官道相比,路上壓出來的車轍子不說,還有大大小小的坑,車子在路上走著一搖三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