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麻木又茫然地跟著護士進了手術室,夏晴天欲言又止,想要阻止,但還是將要阻攔的話咽了回去。
他是韻兒的丈夫,不管他們感情如何,總歸還是她最親近的人。
夏晴天垂下眼睫,有些疲憊地靠在了牆壁上。
趙心之看著夏晴天神色疲倦的樣子,在嘴邊的安慰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的臉怎麼了?”
夏晴天聽了趙新之的話,腦子有些困頓,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她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臉,才發覺右臉還有些酸脹。
“哦,被狗咬了。”
夏晴天不以為意低輕笑一聲,並沒有說太多。
趙新之“哦”了一聲,收回了視線,跟夏晴天一起靠在了牆壁上。
“繪繪她還好嗎?”
趙新之看著手術室的門,念著齊繪的名字的語氣有些輕,竟然讓夏晴天聽出了一種別的情緒。
“這話你自己不會問她麼?”
夏晴天扯了扯唇角,沒有什麼笑意。
趙新之抓了抓頭發,被白大褂稱得越發白皙秀氣的臉染上一抹可疑的粉紅,“算了,改天再問,今天好像不適合說這話題。”
夏晴天認可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其實,你們男人心裏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趙新之不解。
夏晴天伸手,捂住自己有些發澀的眼睛,“就是為什麼,明明喜歡一個人,可以裝作不在意,甚至寧願傷害對方,也不願意坦白自己的心意。”
趙新之反應過來,尋思著夏晴天應該是在說俞承跟吳韻兒,他一下子有些語塞,對於感情他幾乎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夏晴天去解釋。
他語塞地撓了撓頭,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夏晴天放下手,偏頭看了一眼趙新之,“算了,如果你知道的話,你跟繪繪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趙新之一怔,沒有想到夏晴天會這麼直白,他的臉“噌”地湧起紅暈,支支吾吾道,“繪繪她有男朋友,你別誤會......”
夏晴天嗤笑一聲,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趙新之許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還是選擇沉默。
兩人就這樣坐在醫院的走廊上,一時無話,清晨的醫院很是安靜,隻有暖陽洋洋灑灑地落在走廊上,星星點點的光打在夏晴天柔軟蓬鬆的頭發上,無限美好。
但是夏晴天此時無心去眷顧這陽光,她始終揪心著還在手術室的韻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俞承從裏麵走了出來,一張臉毫無血色。
夏晴天跟趙新之衝了上去,“怎麼樣了?”
俞承茫然地看了一眼夏晴天,張了張唇。
聽到“病危通知書”這幾個字,俞承高大的身形晃了晃,險些沒有站穩。
他接過病危通知書的手有些抖,筆架在那張薄薄的紙上,半天沒有簽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還是在護士催促的眼神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跟我去換手術服,配合我們喚回病人的意識,穩住她的情緒。”
俞承抿著唇,機械地,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夏晴天心裏一緊,她偏頭看著趙新之,“你不是說沒事的嗎?”
趙新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繃著臉,臨時拉住了那個小護士,“病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護士見是趙新之,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仍然帶了幾分責怪,“也不知道這些家屬是怎麼照顧的,孕婦身體本來就孱弱還在拚死保胎,現在還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了下來,除了流產大出血,孕婦還顱內出血,肋骨也斷了……”
夏晴天聽著護士的話,太陽穴突突地直跳。
她現在回去殺了那個薛蘇蘇還來得及嗎?
趙新之聽了護士的話,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緊抿著唇的俞承,說實話,他有些鄙視。
剛才薛蘇蘇那一通鬧跟對俞承的依賴,他也幾乎都猜的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