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心情尚未平複,秦滿枝感觸起來就會不自覺地啜泣。她的眼睛又紅又腫,霍晟十分心疼,宛喬教他拿紅茶包冷敷,他便毫不猶豫地拆了整盒有市無價的上好茶葉。
秦滿枝對此不怎麼感興趣,當霍晟遞來紅茶包,她隻是搖了搖頭,隨後繼續抱著膝蓋發呆。
霍晟知道她心情不好,於是耐著性子哄她:“敷一下吧,要是兒子心血來潮想跟你視頻聊天,你就拿這模樣見他?”
在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不前,霍晟已經把人放倒,讓她枕在自己的大腿。
吸頂燈的光線直直打下來,秦滿枝反射性地眯了眯眼睛。見狀,霍晟用手替她遮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眼皮:“哭得兔子似的。”
聽見那“哭”字,秦滿枝的鼻子便皺了一下,霍晟自知失言,連忙輕拍著她肩頭說:“不哭啊,再哭就不漂亮了。”
秦滿枝揮開他的手,甕聲甕氣地說:“那正好,你可以趁機找個更漂亮的女人。”
霍晟稍稍鬆了口氣,她能跟自己鬥嘴,說明她的狀態已經有所好轉,不再像前幾天那麼消沉。將人往懷裏挪近,他低聲說:“你就氣我吧,反正我隻要你。”
猶豫了一下,秦滿枝還是輕輕地環住他的腰,她沒有說話,隻是把臉藏在他腰腹間。
霍晟撫著那散開的長發,動作溫柔地用手指理順發結:“敷一下吧,敷完就睡覺。”
秦滿枝還是搖頭,霍晟附身,湊近她耳邊繼續哄:“就三分鍾,好不好?”
她不答應,霍晟就一直喃喃。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人也越湊越近,溫熱的唇瓣有意無意地觸到敏感的耳垂上。
騷動的感覺逐點蔓延,秦滿枝拗不過他,最終還是敷了他準備的紅茶包。
倪釗病逝的第七天,賀凱終於抵達南城,這一路風塵仆仆,他的狀態並不比秦滿枝好多少。他滿眼血絲,一開口聲音又沙又啞:“滿枝,辛苦你了。”
秦滿枝知道他最近遇上了大麻煩,若非這樣,他不可能連倪釗的葬禮都不出席。她沒有責怪之意,還安慰他:“不辛苦,阿釗也不會怪你的。”
賀凱吸了口氣:“帶我拜祭他吧。”
秦滿枝親自開車載他,經過花店,她特地下車買了一束白玫瑰。
倪釗安葬在郊區的墓園,這墓地同是霍晟幫忙張羅的,此處依山靠水,環境清淨之餘,還有一點淒冷。
墓碑的照片裏,倪釗笑容依舊,曾經鮮活而燦爛的生命,如今已化成灰燼。寒風疾起,被卷起的塵埃沙土迷了秦滿枝的眼,聽見賀凱喚了聲“阿釗”,她的淚便溢出了眼眶。
看見默默垂淚的秦滿枝,賀凱下意識替她擦淚。不經意撇到不遠處那一閃而過的亮光,他神情一凜,當機立斷拽住她的手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