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霍晟的冷笑聲擦過耳際,秦滿枝的心一沉,接著聽見他說:“你還想拿阿釗當幌子?”
腦海有一瞬空白,秦滿枝無比慶幸自己正背對著霍晟,若被他看見她此刻的表情,就算有再多的辯解也是徒勞。
穩住心神,秦滿枝便強作鎮定地反唇相譏:“你憑什麼否定我跟阿釗的關係?難道我的魅力不足以讓一個男人傾心,還是霍先生過於狂妄自大,至今還覺得我對你念念不忘,非你不可?”
跟這樣攻於心計的男人打交道,秦滿枝每分每秒都不能鬆懈,即使早料到霍晟已經知曉她跟倪釗不是情侶關係,但也不會幹脆承認。隻要他拿不出確切的證據,她就有理由相信他不過是重施故技地試探自己。
秦滿枝還是一貫的伶牙俐齒,若換作別人,說不定早被唬住了。可是她麵對的卻是霍晟,再厲害的招數,在他眼中也隻是不入流的小把戲。
聽了她的話,霍晟沒有動怒,但語中透著一絲不宜察覺的狠戾:“到現在還嘴硬。”
秦滿枝冷漠地說:“請停止不切實際的猜想可以嗎?你不接受事實,事實也不會因你而改變。”
此話一出,霍晟沉默了。
秦滿枝原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結束,正要鬆一口氣,身旁的男人突兀地笑了聲:“秦滿枝,沒見幾年,你真的越來越傻氣了。”
說著,霍晟就翻過她的身體,她試圖抵抗,而他幹脆壓住她的手腳,控製欲十足將人困在身下。
在黑暗中,秦滿枝目露凶光,霍晟滿不在乎地睥著她:“你騙誰都可以,就是騙不了我。你也許不知道你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但我卻很清楚,畢竟你那副模樣,我足足對了幾百個日夜。”
秦滿枝咬著下唇,不知怎麼地,鼻尖竟不可自控地酸起來。
說到這裏,霍晟的語氣更加不屑:“你要是真對阿釗有感情,他病得這麼重,你就算跟秦征拚命,也要讓他拿最好的資源來救人。退一步來說,就算你們真的是男女關係,你也根本就不愛阿釗,不然的話,你肯定寸步不離地守在他的病床前,又怎麼還有心思在會所裏頭搞小動作?”
看著她一點一點地變了臉色,霍晟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臉頰:“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說嗎?來反駁啊!”
秦滿枝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胡說八道!”
霍晟從她身上起來,隨手打開床頭燈,眼睛在房裏一掃,很快便覓到她的手袋。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秦滿枝的心跳不自覺加劇。
霍晟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對她笑了笑,他便邁著長腿走到床尾,伸手將手袋撈起來。
當他動作利索地拉開拉鏈時,秦滿枝終於不再淡定,撲過去想搶回自己的東西:“你翻我的手袋做什麼!”
男女力量本來就懸殊,霍晟隻用了兩成力氣就將她摜回床上。看見她狼狽地撲倒被褥之間,他也不為所動,隻是轉過手袋,抖了兩下就將裏頭的東西全部倒出來。
證件、唇膏、紙巾等雜物散落一床,霍晟用手撥弄了下,沒有找到想要東西,他又將手袋拿回來,在裏麵摸索幾下,不意外地找到藏在暗格裏的珠花。
像是示威般,霍晟將珠花舉到她麵前,她急紅了眼,手臂一伸就想把它奪回來。然而霍晟早有防備,抬手將她隔開:“終於急了?我還以為你會再撐一下。”
秦滿枝死死地盯著他。
霍晟扯了扯唇角,明明笑著,卻沒有絲毫暖意:“你不會真以為我什麼也沒看見吧?”
將珠花轉了幾下,霍晟已經參透其中道門道,他眼色一寒,隨後一言不發地將東西拋出窗外。
眼睜睜地看著他毀掉自己今晚的勞動成果,秦滿枝氣得整張臉都變了形,對上霍晟那陰冷地目光,她又敢怒不敢言。
經這番折騰,兩人都沒了睡意。
從櫃裏摸出香煙和打火機,霍晟點上一根,慢悠悠地抽了幾口才說:“一個偷聽,一個偷拍,你們兩姐妹還真有本事啊。”
事已至此,秦滿枝已經沒有狡辯的餘地。將東西一件一件地放回手袋,她問:“你早發現不對勁,在會所怎麼不穿拆我?”
霍晟彈了下煙灰:“在我眼皮底下,你成得了什麼氣候?”
秦滿枝心中有氣,明明知道不應該在這種情況惹怒霍晟,但還是忍不住譏諷道:“你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扔掉我的東西?”
“你以為我忌憚你那小東西?”霍晟覺得可笑,“別不知好歹,我在幫你。”
秦滿枝冷哼:“我不需要。”
霍晟的表情有點散漫:“我不知道你的目標是誰,但出入我會所的人都不簡單,你要是不想落得跟秦滿月一個下場,就趕緊收手,倘若惹到不該惹到人,別說秦征遠水救不了近火,就連我也保不住你。”
秦滿枝的注意力全部集中於秦滿月三個字裏頭,霍晟後麵的話,她全部聽不入耳:“什麼叫跟秦滿月一個下場?她到底怎麼了?”
即使被穿拆謊言,即使被看透意圖,秦滿枝也未像此刻焦慮,看著她那心急如焚的樣子,霍晟掐滅了香煙,拿過手機給她打開一段視頻:“前兩天的事。”
畫麵仍是漆黑一片,淒厲的女聲就率先傳來。秦滿枝心頭一緊,鏡頭搖擺晃動,數秒後,影像終於清晰起來。
秦滿月被幾個男人團團圍住,要逃跑也沒有去路,除了她的尖叫聲,秦滿枝隱隱聽見有人問她是誰指使她偷拍造謠。她拒絕承認,為首那個虎背熊腰的男人便毫不留情地將她扔進水池。
那個水池很深,秦滿月奮力站立起來,水也幾近漫過她的口鼻。她渾身濕透,衣服緊緊貼在身上,看上去非常可憐。
那個幾男人冷眼旁觀,重複問著同樣的問題,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們就從外麵搬來幾包冰塊,接二連三地倒進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