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傳說中被秦征打斷鼻梁的人,竟然帶著五六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衝來進來。
到底是誰先動人,秦滿枝並沒有看清楚,她隻知道秦征跟那個冷若冰霜的男人似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拳一腳都往對方最致命的地方招呼。她一個手無寸鐵地女生,什麼忙都幫不上,隻能站在邊上幹著急。
那群人打成一團,對方剛找來救兵,秦征寡不敵眾,不多時便處於下風。對方察覺他體力不支,下手更是凶狠,根本不給他半點翻盤的機會。
都說血濃於水,有時候本能反應真的很可怕。看著秦征節節敗退,秦滿枝急紅了眼,也不顧得拳腳無眼,衝上去就擋在他身前。
事後無數次想起,秦滿枝都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秦征皮糙肉厚,吃幾記拳頭並不會怎樣,若換作她,沒準要在醫院度假了。幸好那人也懂憐香惜玉,麵對一個奮不顧身的弱質女流,他硬生生地收住了拳頭。
第一次近距離打量霍晟,秦滿枝看見的是一個頭發淩亂,傷痕滿臉,毫無形象可言的凶惡男人。
或許是她的眼淚動了他的惻隱之心,他沒有再揮拳,隻是,在他遲疑的一瞬,秦征已經果斷反擊,很不留情地抬腳踹向他,同時將多管閑事的秦滿枝護在身後。
至今秦滿枝亦記得很清楚,當時霍晟被踹退了兩步,他連半點悶哼都沒發出來,隻是越過秦征,目光深沉地盯著她。她躲在秦征身後,同樣靜默無言地注視著他,就那麼幾眼,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秦滿枝在亂夢中驚醒,她艱難地睜眼看了下腕表,才知道自己將近睡到中午。
經過一夜的恢複,扭傷的腳踝有消腫的跡象,秦滿枝小心翼翼地下床開門。站在門外的冼冬雯笑吟吟地跟她道早安,她有點慚愧,聲音也低下去:“我起得太晚了。”
“沒關係,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就好。”冼冬雯扶著她,“差不多十二點了,我擔心你餓壞身體,所以才上來看看。張姨已經做好午餐,我們吃過飯再睡吧。”
傭人已經將她拿去清洗的衣服送來,秦滿枝斟酌了一下,說:“謝謝阿姨的招待,我待會就得回去了……”
冼冬雯不依:“這怎麼行!張姨為你準備了很豐盛的晚餐,你走了誰來吃?”
在她的軟磨硬泡下,秦滿枝最終還是妥協了。
下午來了一位給她看腳的家庭醫生,冼冬雯告訴她:“小晟打電話回來提過幾次了,說一定要請醫生過來看看。”
這樣勞師動眾,秦滿枝更加不安,冼冬雯卻覺得沒什麼不妥,還讓醫生明日再來為她複診。
臨近傍晚,霍晟才回家,跟他一同出現的,還有他的繼父宛忠平。
跟霍晟在一起的時候,秦滿枝曾聽他說過家裏的事。在他上小學那陣子,他的父母已經離婚,他跟著母親生活,後來母親再嫁,他便多了一位繼父,以及一位比他年幼十歲的妹妹。
宛家在南城算是富甲一方,而冼冬雯的背景也不簡單,當年他們風光二婚,也曾掀起數尺波瀾。秦滿枝問過他對此的看法,他表示沒什麼所謂,隻要母親高興就好,如今看他跟繼父有說有笑的,可見他說的不假。
跟冼冬雯一樣,宛忠平對她友善得有點過分,一頓飯下來,她還真吃不消。
坐在對麵的霍晟卻吃得自在,察覺秦滿枝正目光幽怨地瞥著自己,他才好心給她夾了隻雞爪:“來,以形補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