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呢。”
“哪兒呆著舒服去哪兒。”
“那回來陪我吧。”
昌雲笑了:“別了,待不住,要不你跟我走。”
“得了,你連以後在哪都不知道,前途未卜我才不跟著你瞎轉。”
“怎麼前途未卜,存款養你也管夠。”
西河睨她一眼,輕飄飄的反駁:“放屁。”她眼神輕飄,微微含笑,湊去昌雲耳邊低語:“您開書店、買車、買房,這會兒開始回本沒都不知道,想忽悠我去跟你共患難呢?門兒都沒有。”
柴火堆裏炸了兩顆火星,從房梁吊下的純黑的鐵壺開始咕咕嘟嘟冒白汽。
被揭短的女人笑開花,老老實實低頭吃包子。
西河傲嬌,扭著腰坐回,剛啃兩口包子,忽然想起什麼,問:“你認識趙冬青嗎?”
昌雲覺得,那股世界真小的感覺又來了。
鐵壺裏的咕嘟聲越來越響,昌雲心裏卻安靜的像下了雪:“認識。”她說。
“還真認識啊?”西河嘖嘖讚歎,驚奇到連嘴巴裏的包子都不嚼了:“乖乖,三哥去天津參加的就是他的婚禮!”
“他結婚了?”
“嗯呐——對,聽三哥說他大學是不是追過你?”
“嗯。”
“怪不得,三哥第一次聽你名字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熟悉,一直到前兩天趙冬青打電話邀請他參加婚禮,他問了一句,不過我當時沒信。”
“為什麼不信?”
“叫昌雲的人不是很多嗎。”
昌雲點點頭,若有所思。
“刺啦——”
突然,一股白煙從兩人身側旋轉升空。西河昌雲俱一驚,這才看見鐵壺咕嘟,開水已經熟到往外滾。
西河眼疾手快的奔去吊高水壺,白茫茫的水汽糊的她睜不開眼睛:“昌雲幫我拿兩個瓶來,快快!”
任務加急,昌雲有點懵:“額——瓶、瓶擱哪兒,呢?”
“碗櫃底下,拿大的,正好夠裝!”
“好的好的——額,這?這確定不是一樣大?”
“那個那個——額,有藤編網罩的那種!”
“哦哦!等會兒——來了來了。”
“擱這就行……你站遠點兒,別嘣著你。”
“好——嘶!你小心小心——”
手忙腳亂的撲騰完,終於看見西河拿著大壺穩穩當當開始灌水。昌雲五官緊皺,不知何時已雙手堵耳遠靠一邊,心髒撲通撲通的。
西河抽空看她一眼,差點沒笑岔氣:“哎這又不放炮仗,你堵耳朵幹什麼?”
昌雲訥訥的,好半天才妥協般退一步,臉一節一節的紅起來,直紅到耳朵尖。熱騰騰的水汽裏,她瞄一眼西河,見她竟也臉色紅通,沉默片刻忽然發笑:“我就算了,你怎麼也這樣?”
西河擦擦額頭,嗨一聲:“我不常灌水,大都是三哥跟洲洲做。”
“嘖,被寵愛的女人。”
西河聽了直起膩:“灌個水而已我的好姐姐,你的小妹妹不幫你分擔家務嗎?”
瓶裏的聲音越來越悶,最後收成一點。西河擦著頭喘氣,手裏把壺哐當一聲擱下。昌雲沉默著把瓶塞遞給她。
室內安安靜靜,一時隻剩下西河提瓶走路的聲音。
昌雲站在一邊讓路,然後跟在西河身後,慢吞吞走回餐桌。
粥還冒著汽。她坐在板凳上,愣愣出神,忽然很想很想一個人。
西河還在放水瓶,聲音先人一步飄回來:“你明天幾點回去?”
距離再遠,同一片天。
明知昌雲看不見,桔梗還是興高采烈的報告:“雲姐,店長剛剛起飛去找你,哎喲就當我求你們,讓我們吃瓜群眾省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