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遙很不給麵子,怒聲懟:“誰跟你進屋!就這兒說!”
厲訟:“......”
嘿,還來勁了?
吉遙卻已經氣勢萬鈞的往後一退,屁股靠在扶梯上,雙手環胸,短短幾秒營造出生人勿進的氣勢來。
厲訟咬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人渾起來,真是一個德行!
幾句話的功夫,樓下開始搬東西。
桔梗萱草齊齊吆喝:“放這兒放這兒——哎大哥辛苦了——”
“不辛苦!”
“不不不,大哥辛苦了!”
一來一往,秩序盡然。頓時,氣勢磅礴的閱兵現場不合時宜的在人眼前洶湧澎湃,吉遙腦子開始格式化:我們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她真想舉上兩把小紅旗去樓下給人加油助威,偏偏厲訟要擋著她,一張嘴喋喋不休,硬是吵得她不能隨風搖擺釋放天性。
劈裏啪啦一堆話,終於結束了,厲訟喘口氣,總結:“所以——昌雲,你還要嗎?”
還要嗎?
吉遙瞅他一眼,脫口就問:“昌雲是個東西嗎?”
厲訟一愣:是個東西嗎?沉默了會兒,決定先糾正吉遙話裏的歧義:“昌雲不是個東西吧。”
“啪!”
結果吉遙眼一睜,像被誰一串醍醐灌了頂,激動的拍手叫好,惡狠狠的冷笑附和:“說得沒錯,昌雲就不是個東西!”
“......我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難道她是個東西?”
厲訟:“......”得,我閉嘴。
吉遙:“哼。”
統一戰線後的吉遙傲嬌不已,身上那股子冷氣也在慢慢消散,片刻後,抬頭看眼厲訟,然後抬起胳膊,往前輕輕一甩,小眼神也吊起來,渾身舒暢的樣子:“走,進屋說。”
厲訟:“……”
昌雲是坑。昌雲的世界,坑連坑。
千裏之外的忙忙碌碌的廚房裏,一個“阿嚏”剛結束,另一個緊跟其後。西河伸手擦擦額頭的細汗,言笑晏晏的打趣:“小昌昌今天打了這麼多噴嚏,是不是有人在想你呀?”
昌雲揉揉鼻子,淚眼婆娑的盯著手下正揉搓的麵團,低聲真相:“怕不是有人在咒我。”
再轉眼千裏之外,吉遙一杯子摔在木桌上,怒氣磅礴。啪一聲脆響,差點沒驚出厲訟手中的熱茶。
“不去。”她抱胸倒在沙發裏,言語表情果斷到沒有一絲可以商量的餘地:“哄?!到底是誰得罪誰啊?青海——她愛待到什麼時候待到什麼時候,最好永遠別回來!”斜一眼,發現厲訟意味深長的盯著自己,又不甘示弱的瞪眼:“看什麼!?”
“沒事。”男人波瀾不驚,儒雅端坐,安靜的放下手中茶杯,片刻後,露出一副往事如昔的感歎:“隻是想起昌雲跟我形容過的吉遙——沉穩、內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驚濤——”
“咳——咳咳!”
吉遙突然咳一聲,臉色都有些變了。
厲訟故作驚訝:“怎麼了?”
“沒怎麼啊。”沒有人留意到吉遙的背是什麼時候挺直的,反正她現在正一本正經的打斷旁人對自己的誇讚,看起來,還頗有些清正廉潔的氣質:“別說了別說了,她不嫌丟人我還嫌呢——這些我都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然後挪挪屁股坐坐好,雙手環胸,以微不可聞的尷尬,自覺回到正題:“你找我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