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遙蹲下來,動作溫柔的摸昌雲的頭,心疼的眉頭緊皺:“哪兒摔疼了沒?”
昌雲慢慢抬起頭,睫毛哭的亮晶晶的:“吉子……”她喊她,剛喊一聲,喉嚨就哽噎說不出來話了。
吉遙摸摸她臉蛋,莫名覺得像撿了個小女兒:“在這兒呢,小吉子在這呢……怎麼了?”
昌雲抹著眼睛小聲抽泣:“你不要老是罵我好不好……我聽了心裏難受。”
吉遙幹脆點頭:“我錯了,對不起。”
“你要寵愛我,你以前都是喊我小姐姐的。”昌雲吸著鼻子小生控訴:“你變了,你以前可心疼我了。”
“……”沉默了會兒,吉遙忍不住小聲給自己辯解:“我現在明明也很——”
還沒說完,昌雲立馬又開始嗚咽,吉遙神色一稟,立馬改口:“我錯了!我改!”
昌雲這才閉上嘴巴,抬手抹眼睛,抹完,哭音還是濃重:“我手疼。”
吉遙趕緊低頭查看:“擦破了?”
“嗯,感覺有沙子磨進去了。”
“……先進屋,屋裏有醫藥箱嗎?”
“有,我買了,但是我沒用過,在我房間裏,好像在壁櫥裏第二排的最左邊的格子裏,什麼時候買的我忘了,但是常用藥我都有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剛開始吉遙以為是自己過於敏感,總覺得昌雲今天的話格外多,現在證實了,原來昌雲喝醉了是個話癆。
吉遙默默撫摸昌雲毛茸茸的後腦,安靜又縱容的聽她碎碎念著醫藥箱的前世今生。
說完前因後果,昌雲總結:“我是不是很聰明,很有遠見?”
“……嗯。”嗯完,又覺得有點不對。吉遙拍拍昌雲的腦袋,失笑:“可我希望你永遠不要用上它。”
昌雲乖巧應聲,翹著蘭花指從口袋裏掏鑰匙。
吉遙眼疾手快,怕她再碰上傷口:“我拿吧,在哪?”
昌雲翹翹右邊屁股:“就在這邊口袋裏。”
不一會兒聽見一串叮鐺鐺的金屬碰撞聲。
“黑色這個?”
“鎖頭畫了朵祥雲那個。”
祥雲?黑漆麻烏的啥也看不見啊。
好在鑰匙不多,大鑰匙也就兩三把,吉遙一個個的試,試到第二個,門開了開。吉遙摸索著找到開關,啪啪兩聲,屋內通明如晝。
昌雲蹲下身找鞋。吉遙四下環顧一圈:“原來你喜歡這種房子。”
木家具,木地板,布窗簾,紅格小翻窗,高腳寬沙發,簡易原木方形茶幾,藤編果形落地燈。簡單自然,錯落有致,沒什麼繁複雍容的花紋,卻布置的溫馨舒適。的確像她的性子,冷淡,又帶著沉鬱溫吞的暖意。
低頭,正見她拿著雙繡了小老虎的灰麵小綿拖。
“這鞋挺可愛。”吉遙蹲下去:“繡的好看,顏色也好看。”
昌雲剛哭過,聲音還有些脹,可這不妨礙她驕傲:“我瞧上的當然好啦。”隨後又伸手在鞋櫃最底下摸索,稍會兒摸出一個磨砂的封口袋,吉遙好奇的湊過去看:“這是什麼?”
昌雲眼神溫柔,回答:“我剛租這房子的時候買的,一雙小老虎,一雙小兔子。”
吉遙訝異到:“剛搬進來的時候啊?有幾個年頭了吧?”
“有兩年了。”
“這鞋沒穿過嗎?”
“沒有,這不是我的,我的在穿呢。”
吉遙瞄一眼那雙小老虎拖鞋,的確是用了很久的樣子,鞋底的毛邊都磨出來,灰麵也有些褪色了。她把昌雲手上的袋子拿過來,隨意問:“這雙是來客人穿的?”
昌雲看著她,搖頭:“不是,這是你的。”
吉遙一愣。
昌雲低聲說:“我這沒客拖,進屋要麼戴鞋套,要麼打赤腳。”
吉遙:“……你不是最喜歡家裏來人嗎?”
昌雲說:“看來誰……換鞋吧,希望你喜歡。”說完,穿上拖鞋走開:“趕緊來給我抹藥。”
吉遙一邊脫鞋一邊應,結果袋子一拆,猛地一愣,躍躍欲試立馬變成嫌棄驚叫:“臥槽!我不!我不穿!老子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