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是接受審訊,此時的黃穎還保持著之前的鎮定,最起碼在別人看來是這樣。雖然沒有了父親黃誌東的庇護,沒有了劉誌明的幫助,在這樣的情形麵前,她就是頂天柱,身正不怕影子斜,現在她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除了沉默還能怎麼樣呢?很明顯,她被人算計了,而算計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王鵬。而這樣的情況,如果放在以前黃誌東和劉誌明在的時候,根本是不可能的,即使有人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兒的。在秦城,沒有人願意主動去碰這個黴頭。
時過境遷,原先庇護她的那把大傘已經不再了,難免有些小人會趁虛而入,報私仇也罷,了舊恨也罷,總之是來了。而且,即使這樣,黃穎也是感覺到欣慰的。那些心懷不軌的,例如王鵬之流的,雖然來了,也還是處心積慮的設計了一番,沒有采取暴力,這說明,雖然黃誌東和劉誌明都已經不在了,但是那些對她心懷不軌的人還是畏懼她的,要不然很多人早就對她構成餓虎撲狼之勢了。
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裏,她想了很多。首先,她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作為黃穎的父親,黃誌東雖然對自己的女兒十分寵愛,可是卻做了太多的錯事,最後他最終受到了懲罰;劉誌明,究其一生,兩個字就可以概括----無奈,他在無奈中來到了秦城,在無奈中做了很多違心的事,最後無奈的死去;而對於歐陽震和那個不知道該叫歐陽華還是張振華的人,也沒有逃脫同樣的命運,雖然他們所有人在生命之途上看到的風景不甚相同,但是他們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一勞永逸的死亡。
生命不會虧待哪個人,當然也不會對哪個人寵愛有加。如果這次自己罪名成立,那麼也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因為在黃穎的心裏,有著一種莫名的負罪感。雖然黃誌東從來沒有讓她參與過任何黑色活動,但是,黃穎還是覺得,既然父親和劉誌明是那股黑暗勢力的一員,那麼作為他們關係最密切的一員,即使從來沒有參與,自己也是難逃其咎的。她願意為自己的父親和劉誌明贖罪,如果上天願意的話。
願意是一回事,真的去做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黃穎不會用那樣的方式贖罪,因為承認自己並沒有做過的事本身就是一個欺騙,而在上帝那裏,哪怕是撒謊也是有罪的。
於是,黃穎還是不和訊問她的洪俊生說一句話,黃穎覺得,如果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話,那麼洪俊生也是陷害她的人中的一個。黃穎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人,打著為民請命的幌子,卻做著魚肉百姓的事。這樣的做法就是在把所有的普通人當做傻子,很有“眾人皆傻我獨聰”的感覺。
而如果洪俊生的所作所為讓她感覺到惡心甚至於憤恨的話,那麼對於王鵬,如果想要了解她的心頭的恨的話,就隻有吃其肉寢其皮這樣的辦法了。
王鵬,身為一個警察,他忘記了身上背負的使命,掉進了錢眼裏;作為劉誌明的兄弟,他忘記了出生入死的友誼,不僅在劉誌明活著的時候沒有和他同心協力的合作,竟然還在劉誌明死後做出了這樣的行徑。
王鵬的所作所為是為人不齒的,可是有些人,無論你又多麼的痛恨他們,他們還是不厭其煩在你的麵前晃來晃去,好像有一種不惡心死你誓不罷休的信念在支撐著他們做出這一切。
洪俊生一次又一次的訓話沒有結果,他暴怒了,本想著,黃誌東已經不再,對於一個勢單力薄的黃穎,很快就能拿下,可是沒有想到,黃穎竟然用沉默回應他的一切。辦案是需要證據的,而對於這件事來說,證據如果僅僅是碼頭上的那些裝著毒品的瓷罐子的話是不夠的。
正在這個時候,王鵬出場了,他毛遂自薦,對洪俊生說自己可以說服黃穎,洪俊生喜出望外,馬上同意了。
見到王鵬出現在訊問室裏,黃穎更加確信這是一場洪俊生和王鵬合夥策劃的栽贓,不過,無論如何,她是不願意和他們這樣的人說一句話的。黃穎也看出了,自己的沉默已經收到了效果,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王鵬不會出現在這裏。警察的訊問室怎麼會允許一個證人來呢?這又不是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