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失去丈夫帶著個孩子的可憐女人,當有一天突然有誰能讓她感覺到可以依靠的時候,無論她有多麼強的自製力,都無論阻擋住突然來襲的幸福,即使自己知道這種幸福如過眼雲煙一樣的稍縱即逝,可是心裏仍舊會不自主的想往上靠。
霞太累了,需要有一個有力的肩膀收容她的孤單,她的痛楚,她的無奈,她的一切!可是她不能這樣做,劉誌明還生死未卜,即使劉誌明不在了她也不能那樣做,她和高傑就像兩條直線,在大學裏已經有過交點,從此之後隻能是越走越遠,此時此刻他的到來也許正如人們形容垂危病人時說的“回光返照”,他們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再說,高傑至今也沒有對她提及這幾年的時間他的生活,他是不是已經有了家室,如果有他們不會有結果,如果沒有他們更不會走到一起,她不想虧欠別人。如果物質金錢上的虧欠可以彌補的話,那麼精神上的欠債將會使她一生一世都不會安心。想到這裏,她不自覺的笑了笑,也許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高傑不見得會對自己餘情未了,今天的相遇也許隻是個巧合,僅此而已,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可是等到真的這樣想了,她的心裏仍舊有些放不下,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人生中仍舊有很多事情她不甚明了,要不然,為什麼不能準確的說出此時此刻自己的心裏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呢?看來,這個夜晚注定是個不安分的晚上啊!
不是她想的太多了。對於高傑來說也一樣,回住處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告訴自己,這次的相遇不僅僅是巧合,雖然這次的不期而遇有些意外,與自己曾經設想的不一樣,但是這也是一種方式,最重要的是從霞的眼神裏他看出來她需要幫助,而他能夠幫助她,也會竭盡全力幫助她。
可是是什麼讓她那樣的不高興?三年的時間已經過去,難道霞還沒有從劉誌明死去的陰影裏走出來?從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心中的問號就沒有解決,等到吃過飯,他原本想要和她談談的,可是時間上不允許。明天再來吧,我一定要跟她好好談談,高傑想。
高傑的公司還沒有搬過來,這幾天他的任務就是熟悉一下這個城市的交通狀況。於是第二天吃過早飯,高傑就驅車來到霞的家裏。
天氣依然晴朗,浩浩想要霞陪他去公園放風箏,霞收拾停當,正準備去公園,就看到高傑的車子駛過來。等到高傑的車子走到跟前,霞問道:“公司今天沒有事嗎?”
“沒什麼事,你們這是去哪裏啊?正好我們同去。”
霞笑著問道:“你知道我們去哪裏啊就要同去?”
高傑得意的說:“我的任務就是熟悉一下這裏的交通狀況,好為以後公司的發展做好準備,所以無論你們去哪裏咱們都是同路人啊!”
“浩浩想去公園放風箏,你這幾天公司搬遷,一定很忙,有事的話你就去忙吧。”
“那咱們就去公園。”高傑一邊說一邊打開車門,浩浩則掙脫霞的手迅速爬進了車子,霞也就沒有推脫,和浩浩一起坐進了高傑的車。
今天是星期六,公園裏人很多,和煦的春風讓很多人都來到公園的廣場上放風箏,尤其是小孩子。他們大多都是家長陪著孩子一起來玩。
看著別人玩的很高興,浩浩也迫不及待的要放風箏,最後浩浩跑的滿頭大汗,風箏還是固執的眷顧著地麵,不想高飛,於是高傑就幫著他放,看到風箏在高傑的手裏慢慢的升向空中,浩浩在一旁拍著手高興的跳著,叫著,霞看著兒子這樣高興,一會兒從高傑手裏接過風箏,放了起來。
看著風箏在自己的手裏越飛越高,她的心裏竟然有片刻的解脫,她想,如果做人能像風箏一樣該多好,可以自由的翱翔在天上,等到注意到牽在手中的繩子,她又開始失落了。
做風箏也有做風箏的無奈吧,這根繩子就是它的束縛。
這時,突然霞聽見不遠的地方一個孩子的哭聲,她以為是浩浩,仔細看了才知道,是別的孩子扯風箏的線斷了,風箏沒有飛多遠就一頭栽到地上。
看來,沒有繩子並不是好事。
“媽媽,媽媽,讓我也放放!”看著別的孩子玩的正高興,浩浩也想試試。霞將手裏的繩子遞給他,怕他抓不牢,她把纏著繩子的輪子拿在手裏。高傑看著這對母子,心想老天真的會捉弄人,竟然要狠心的拆散這個幸福的家庭,如果劉誌明不離去,一家人這樣的天倫之樂該是多麼的令人羨慕,甚或忌妒啊!
想到此刻的他們,高傑卻有些惡毒的想自己應該感謝劉誌明,他的逝去雖然給這對母子帶來了莫大的傷痛,可是自己畢竟有機可乘,而且母親再也不會幹涉他,可是想到這他又有些迷茫,這個堅強外表下的柔弱女子會接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