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另一名漢子向我問道。
“她的確使我感動極了。”
我以詼諧的口吻說。
我們在節目正式播出的半個小時前到達攝影棚。在這裏我被關進一間小房間裏。
節目製作單位為了發揮母子不期相會的戲劇性效果,所以不讓我母親在這之前見到
我。
“先生,請。”
節目開始後約半個鍾頭時,助理人員才來請我進場。
我走進攝影棚裏去。
“阿信!”
坐在那裏的母親突然對著我大叫了一聲。她的表情好像在生氣似的。
我以為她會跑過來猛然抱住我,事實上她卻並沒有這樣做。我本來就在不願意
的情形之下來到這裏的,所以更沒有跑過去喊她一聲。
節目主持人看到這與想象中大相徑庭的場麵而顯得愣頭愣腦。
“我們節目製作單位好不容易為您找到令郎了。這位媽媽,您現在可以對他說
話啊。”
家母不自然地走到攝影棚的中央。我由於被助理人員用力推了一把,所以也走
上前去。
“你要離家出走,我也不反對。可是,我有一句話還沒有對你說。聽完我這句
話後,你再離我而去吧。”
家母說這句話時已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了。
她這樣子酷像受了委屈而啼哭著的一名小女孩。
“這位媽媽,您想告訴令郎什麼話呢?”
節目主持人從旁打岔問道。
“這我不能在節目裏說。這是有關我的隱……隱私權。主持人先生,這一點請
您原諒吧。”
母親向節目主持人行了一鞠躬。
說畢,她就猛然衝進我的懷裏來。
“你要拋棄我,媽也沒有什麼怨言。阿信,媽這次找你,不是為了要纏著你不
放……”
還好節目到此中斷,變為播廣告的時間了。
“二位辛苦了。”
節目助理人員笑容可掬地把我和母親帶到外麵走廊上。我們母子就在走廊邊的
沙發椅上坐了下來。
不久,我們領到車馬費就走出電視公司。
我們攔住一輛出租車,坐到目比穀公園。
“我們找個地方喝杯茶,怎麼樣?”
“我喜歡坐在空氣好的地方。東京的汽油味實在難聞死了。”
我們在日比穀公園裏花壇邊的長凳上並排坐下來。
“你還好嗎?”
“還好。”
“你有沒有和朋友打架?”
“我不會這樣的。”
“絕對不要和別人打架,知道嗎?”
“我今天就要搭火車回去,你就繼續在東京住下吧。高興的時候,你就回來吧。”
“你剛才說有一句話要對我說。你準備告訴我什麼呢?”
“是有關你爸的事情。我現在要說的話,希望你牢記在心。阿信,你爸是殺了
人後,自殺身亡的。”
“什麼!?”
“聽說殺人者的兒子也會殺人,這和血統有關係的。”
“隻有殺人這碼子事絕不能幹。因為你有這個血統,所以我為你擔心得要命…
…”
太遲了!媽!
我已經幹了!
前些日子裏,我曾經為自己殺人不眨眼的個性而覺得驚異,現在我終於知道這
個原因了。我之所以殺人不眨眼,原來是承襲有父親血液的緣故!
“媽!我和你一起回鄉下去吧。”我對母親說。遠離犯案現場是避免逮捕的最
佳途徑——我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我這是被母親通過電視節目尋找之後的歸鄉,鄉人們應該不會以此為異才對。
“阿信,你可以不用為我而做這樣的決定。”
“不,說老實話,我對東京的生活已經感覺吃不消了。”
尾章
Q丘陵地帶的山麓處有一家雜貨鋪。 這家雜貨鋪每逢星期六、星期日就要大量
購入冰淇淋、汽水之類商品。
平時隻有附近的人會來買東西,所以店裏閑得很。
看守這家店的是一對老夫妻。其中的老嫗可以說是個標準的電視迷。
“咦!?這個人我好像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