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船不消幾下衝擊,探入江中的泥鏟被河水折斷,船身一歪,隨即幾個人從上麵慌忙跳下,卻馬上沒入了洶湧的河水中,不見了蹤影。
船隻繼續順著洶湧的水流搖晃著撞到了一起,彭的幾聲響過後,這幾艘醜陋又粗暴的鐵船開始慢慢下沉。
而倒灌的河水通過淘金船奮力挖開的這條坑洞直接灌進了鎮子,如同管湧一般,從幹涸的地下暗河裏奮力衝進了鎮子。
謝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江麵出現了幾個巨大的漩渦,本來高漲的水位突然又降了下去,像是突然失蹤一般。
河水發出隆隆的吼叫聲,在不遠的地方施展著自己最大的魔法。
剛好下麵聚集著的那些人影腳下有一口井蓋,猛地被地下突出的水柱衝開,像炮彈一樣撞了一個,那人被衝得老高,然後頭朝地的掉了下來,一聲慘叫,結果了性命。
餘下幾人也被水流衝得無影無蹤,邵東子在上麵喊了聲好,話音還沒落地,下麵的景象讓他生生的把後話咽了回去。
洪水一種無比強大的力量,不單是那些個追殺的人被水柱撞擊得七孔流血,所有浦市鎮的水井都如同噴泉一般,衝出高高的水柱,然後開始漫灌、洪水以一種不可能的方式侵襲了所有鎮民。
高高噴出的井水淹沒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驚醒了無數鎮民,幾座不堪驅使的老木屋在水淹後轟然倒塌,聲響驚起了所有鎮民,不一會,原本黑色的鎮子燈火通明。
不過一分鍾,所有的燈光又同時熄滅了,洪水漫了變電設施,一個一時萬家燈火的鎮子又回複了一片漆黑。
謝楠看著這出天罰一般的慘劇,牙齒上下碰撞著,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恐懼。現在必須先去大堤的防洪門那裏,將門打開。
好在淘金船的沉沒,卡在管湧處,將水流阻慢不少,江水隻是一點點的往上漲著,趕到水閘處的時候,尚沒有沒頭。
管水閘的老頭正奮力的扳著閥門,原本用電一會就可以打開的巨大的鐵門,這時候需要人工來轉動鋼索了。
謝楠和邵東子衝過去幫忙老頭將奮力轉動絞盤,幾個臨近的房子中的鎮民也趕過來幫忙,趕在河水淹過脖子前,終於將沉重的水閘打開,河水順著大門又流回江中,鎮裏不再如同水庫一般積水。
稍微鬆下一口氣,那些人又急忙趕去塌房處救援,謝楠和邵東子一頭泥水的爬回堤壩,疲憊的坐下。
那座高樓依然黑黢黢的印在那裏,不過在這個全然失去燈光的時節,房內一些微弱的燈光倒是算一種啟示,不顧洪水還在城內泛濫,謝楠心頭一動,滑下堤壩,往那座高樓衝去。
那裏有人,肯定的,雖然隻有一點微弱的光亮,可他或者從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情形讓他現身於在鎮子一片漆黑之中吧,
邵東子見謝楠就著泥土滑下了堤壩,二話不說也跟著往下跑去,薑教授被之前一番奔跑已經累得不想動彈,這一回,他是難以跟上了。
鎮子陷入了一片混亂,洪水突如其然以鎮民們做夢也沒法想象的方式來到,幾座老屋的衝毀全然亂了人心,一時間浦市鎮滿是呼號聲。
不知道有沒有在這場無妄之禍中喪命,斷了電,所有的鎮民都在漆黑中不知所措。
謝楠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那座高樓走去,邵東子在後麵緊追著想趕上他的腳步,卻始終沒法趕上,隻能眼看著謝楠一人衝在前麵。
在街巷中摸索著前進、漫過膝蓋的水正往地勢低的地方流去,走動變得艱難,謝楠依然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個新會長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魔鬼!
好容易到了樓前,才發現這樓前幹幹的沒有一點水跡,看來這個混蛋尋址的時候可能就考慮到了什麼,找了全鎮地勢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