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瀉在了床上,瀉在了被子上。
也瀉在了何時的臉上。
是金黃色的。
它們調皮的撥弄著何時的眼臉。
癢癢的,熱熱的。
何時暈暈乎乎的睜開了眼。
入眼的,那暖暖的,帶著一抹鵝黃的天花板,在何時的視線中幻動著。
今天,是星期一。
模糊的潛意識硬拽起何時那沉重的身體,昏昏欲睡的頭腦在左右擺動。
視線,在搖晃。
腳步輕浮的走到了衛生間。
雙手撐著盥手盆,睡眼惺忪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雖然模糊,但是能夠清晰的看出自己腫脹的眼睛。
“哈~~~欠~~~”何時重重的打了個哈欠,艱難的抽出右手抓住水杯,開始放水。
但。
“咚!嘩啦啦啦......”手一個沒抓穩,水杯翻倒在了盥手盆裏。
四濺的水花蹦在了何時的臉上。
些許清涼讓何時稍微清醒了點。
啊對了,現在已經是四月了啊。
不過才四月,夏天就已經來了嗎?
悶熱難受的夏天就已經來了嗎?
那個完蛋的高考就要來了嗎?
何時抹過臉上的水,絲絲清涼的感覺十分的舒服。
“嘩啦啦啦......”何時放下水杯,用雙手接過嘩啦啦流下來的水。
幾乎在瞬間就滿了。
何時雙手捧著清澈的自來水,像神聖的神捧著生命之水一般......“嘩!”的一下,澆在了臉上。
“啊......爽......”何時甩了甩頭,以最原始的方法將水滴甩落。
清醒了。
何時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眼圈依舊腫脹著。
昨天哭的太狠了啊......濕淋淋的劉海滴落著水滴,蠟黃的臉頰上劃過水珠。
像落湯雞。
何時拿過毛巾擦了擦臉,完全忘記牙還沒刷這碼事,混混沌沌的走出了衛生間。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麵包。
拿起麵包,狠狠的咬了一口,仿佛要發泄自己的憤怒似的。
省考失敗了。
莫名其妙的失敗了。
自己的畫畫水平在班上不算高,但也絕不算低啊。
省考應該能過的啊?
何時歎了口氣,惆悵的看著天花板。
還去上學幹什麼?
作為一個成績超差,省考還失敗的藝術生來說,上學已經什麼用都沒有了啊。
今天......還是自己的生日來著的說......四月二十二號。
死中二嗎?
真是諷刺呢。
何時看向門口。
門口擺的一堆堆的垃圾......誒,想想就傷心。
全都是收集的動漫海報啊......手辦啊.......小說啊......昨天收到省考失敗的消息後,爸媽仿佛發了瘋似的揪爛了這些東西。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吧?
何時這麼想的。
作為一個考不上大學,癡迷於一次元和二次元的廢宅,在社會上,不就是渣滓嗎?
如果我也像一些小說裏的男主一樣,有各種金手指就好了。
比如係統啊,隨身老爺爺啊,神功啊,豪門啊......何時的嘴角,不由淫笑了起來。
“何時!最後的兩個月了!好好的上學,興許還能上個二本!傻笑什麼呢!還不快上學去?”爸媽的房間裏,傳來了何建國——何時他爸的聲音。
聲音中透著絲絲怒意。
“啊是!”何時惶恐的答應了,三兩口吃掉了麵包,推門而出。
“誒喲......我都這樣了還想怎麼樣?會有奇跡發生嗎?不存在好嗎?”何時關上門,嘟囔著,看著昏暗的樓梯,不由鼻子一酸。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明明我也有自己的夢想啊......誒......心口好疼......我是男人,我不能哭!
何時猛的搖了搖頭,想除去想哭的念頭,大跨步的走下了樓梯。
樓梯上,留下了幾點淚痕。
......這一天,有什麼好說的呢?
上午主課抓的嚴,隻好發呆。
副科抓的鬆,就趴著睡覺。
下課了,就是現充們聚集在一塊,旁邊尾隨著一大堆仰慕者,稱讚著,應和著。
就是這樣。
何時呢?
一個人坐在桌子前,發著呆。
這是一個充斥著頹廢的生活。
真的,我都這樣了還上學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