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痛苦嗎?果然是生不如死。好在我們幫倚其格逃出了那個鬼地方,也算沒有辜負老法王的囑托。”
韓木點頭:“我想澤穹總有一日能走出來。我們都可以。”
蘇卿魚苦笑:“誰知道呢?這是咱們的命。”
“不一定。黑貓不就走出來了嗎?”
“黑貓?他這個傻子!羅慧那一刀沒有刺中我,刺中了來救我的黑貓。這不還是應了‘自相殘殺’的咒語?”蘇卿魚撫著黑貓的墓碑,笑著再罵一句“傻子”。
“不一樣。至少這樣死的是他,不是你。”
蘇卿魚淚如雨下。
“既然你不相信我們的努力可以破咒,我們可以不這樣做。”
蘇卿魚抹抹臉強笑道:“你現在可是有婦之夫了,還亂說話?”
“就算不是這樣,我也不會……”
“不。我們一起做了這個決定,就要堅持下去。這樣的日子你還沒過夠嗎?”蘇卿魚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堅定:“黑貓救我,是在嚐試擺脫這咒語。你和羅慧冥婚,也是在嚐試。這樣羅慧再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也再不是天煞孤星。新佛出世算個什麼,我們就是要他出不成!”
韓木不語。蘇卿魚柔聲道:“這是要有很大勇氣才能做到的事情,你該為自己自豪。”
“那你呢?”
“我?哈!破咒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好了。我沒有你們勇敢,我寧願流浪……”蘇卿魚在心裏把後半句默默說完:我寧願浮萍無主、背井離鄉,也不要再踏上和你曾在一起的任何一片大陸。更何況,這裏還有黑貓。隻求能走得遠遠。
二人良久不語。
蘇卿魚打破沉默:“我想不通,既然我們的痛苦是遺傳的,那我們的親人有沒有像我們一樣聚到一起?”
韓木搖頭:“我想沒有。但也許他們在冥冥中被驅動著互相尋找,所以才會陸續失蹤。我想我們以及我們多少代以前的親人,都在為我們相會的這一刻做準備——或者說,都在為在我們這一代才會出現的一個人做準備。如果新佛將在我們這一代出世,我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演出一出最苦的戲,像街頭乞討的窮人讓釋迦牟尼悟道一樣。這不是小法王說過的嗎?”
蘇卿魚若有所思:“那這個我們為之存在的人,這個‘真命天子’,肯定已經看到了我們的這出戲,偏偏小法王說新佛不是他——你有沒有聽說,拉冬放棄王子身份,到達藏寺出家了。”
“我看報紙了。”
“會不會是他?算來算去他最像了……”
“也可能是任何知道我們故事的人。猜也無益。”
又是良久的沉默。
“你最近怎麼樣?”這次是韓木挑起話頭。
“我畢業了。最近半年一直在看心理醫生。美國人已經拿我沒辦法了,我準備到歐洲去看看,實在不行就住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