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識字,掙脫了老趙,我在車站裏大喊“有人販子。”老趙連忙停住了腳步,朝別處走去。我被警察送回了楊柳村春芳嬸家,春芳嬸說:“你的後母真狠啊,想把你賣去雲南。”
兩天後,沈從軍就尋到了,我聽春芳嬸跟他說話,隻聽見他大聲地笑起來,說:“她的話你也信?她阿姨怎麼可能給她賣雲南去?她謊話連篇,到處惹事。”我就看見春芳嬸直搖頭,她是個沒有文化的農村婦人,她聽著我爸爸數落著一件件我的壞事,隻能一直重複著說:“她是個沒媽的可憐孩子,她是個沒媽的可憐孩子啊!”
這念經一樣的話,似乎觸動了沈從軍,他對我不再疾言厲色,還帶我回了一趟楊柳村的家,魯大明不放心,就跟著我們一起過去。我不願意進門去,就坐在門口,看著天空。這是沈從軍第一次走進這個屋子,裏麵跟媽媽在的時候一樣,他先開了箱子看看,翻動著什麼,好像又被牆壁上的照片吸引,忘記了翻看。不一會兒,我看跟進去的魯大明先出來,他有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跟我擺擺手就走了。我當時心情不好,沒有在意。之後,我想,如果不是那次魯大明發現了秘密,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活得更輕鬆一點呢?
再見趙玉蘭,她看起來很累,沈從軍也沒怎麼搭理她,或者,趙玉蘭弄丟了才10歲的我,確實太過失責。他沒有相信趙玉蘭把我賣去雲南的說辭,卻是怪了他把我弄丟的不該。之後的生活,平靜了些許。大家都接受了我的存在,趙玉蘭對我從明麵的責罵,轉到了背後。夏天讓我打理草坪,為了我曬黑送我去學遊泳;冬天讓我早起去拿牛奶,說讓不懷好意的送奶工知道家裏地址不好。經常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哪怕帶我出門後,大凡歆蕙做錯的事情,都算在我的身上。尤其是在聚會上,也會用媽媽的事情激怒我,讓我在眾人麵前出醜。
過了兩年,大家都知道,沈家有個前妻生的女兒,頑劣不堪。
直到我長到了12歲,那一年,趙玉蘭懷孕了,她終於沒有多少心思來對付我。然後,趙宗輝來了。
趙宗輝的三年高中都在沈宅度過,沈宅有沈從軍在,他畢竟不自在,所以他都住校,隻在周末才來住一下。他知道姑姑對我很不待見,所以也都不跟我說話,我們就這麼相安無事過了半年多。
那個周末他起得依然很晚,坐在露台上,翹起二郎腿,一邊吃著秀姨給送上來的早餐,一邊很隨意地看著外麵。而我,正在樓下給沈歆蕙突發奇想養的金毛洗澡。沈歆蕙不知道從哪兒聽來孕婦不能養狗,就每天哭鬧讓趙玉蘭養了一條狗。那個時候,沈歆蕙很害怕肚子裏的寶寶會搶了自己的愛,總是用很奇怪的要求去為難趙玉蘭。別墅這麼大,趙玉蘭想著狗不近自己的身就好了,就應諾了。這條金毛被沈歆蕙玩了幾天,就拋棄了。所以,照顧它的活最終落在我的身上。
如果那天陽光不是那麼好,我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給金毛洗澡,金毛特別地膩我,它溫順地隨著我擦洗它的身體,因為癢還抖落了幾下,我一沒留神,水龍頭便澆到了自己的身上。我笑著尖叫著,把水龍頭使勁地用腳踩著。我聽到趙宗輝也笑起來,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深邃了許多,有一股我不懂的火苗在慢慢地升騰。雖然不經人事,但是我還是有天然的害羞,我意識到自己的衣衫濕透了,慌亂地關了水,跑回了房間換衣服。等我再出來的時候,趙宗輝已經出去了,我稍稍忐忑的心也就放下了。
我沒有想到,當晚趙宗輝從老趙那裏拿了鑰匙,開了我的門,溜到了我的床上。我還在睡夢中,就感覺一雙手在我的前麵不停地揉捏,我很不舒服,剛想推開,可是被壓住。這下我被嚇醒了,我剛想喊,被趙宗輝的手捂住。他說:“噓!不要出聲!”他看起來有點緊張,額頭微微地滲著汗,他緊緊地桎梏住我不讓我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