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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阿奴的橫財
終於上完了,這個學期的課很少,但是對於我這樣懶散的人來說還是太多,感謝老主任!要不是我送的那塊雞血石章,這個老東西沒準給我安排多少課時。正準備找幾個哥們去喝一頓,阿奴的電話來了。
“詠歌,快來快來,我發財了!”
阿奴大名叫顧大有,浙江人,小個不高,頭發微紅。說起這家夥,是有名的魔怔,在我的朋友圈子裏無人不知。首先,他是個狂熱的收藏愛好者,隻喜歡一種東西,就是印章,癡迷的程度用句古人的話就是:“一生結客皆與朋友共,其不可共者惟二物,印與山妻耳。”第二當然就是他的山妻,名字叫印湘榕,是他的大學同學,在一次舞會上認識以後,大有覺得名字好,“與印相融”嘛,再看人也覺得比不知道名字時漂亮,就開始苦追,成了正果以後愛妻如命,自刻小璽,文曰“印奴”,雖然自稱是愛印成癡,但是大家的理解都是“妻奴”,阿奴的外號就在圈子中叫開了,後來認識的朋友隻知道他叫阿奴,甚至連他姓什麼都忘記了;
第三就是他們的一雙兒女,雙胞胎,男孩叫爾金,女孩叫爾玉,懂點金石文字的都知道那是“璽”字的兩種寫法;還有就是這小子的篆刻技藝,沉迷其中奈何靈氣不足,所做刀刀見鋒,全無古氣,尚頗自詡,大家戲言“本城第一”;再有——
不說了,這小子節目太多了,前段時間聽說回浙江了,我知道他父母很早就沒了,回去幹嗎?這“發財”不是揀著錢了就一定是弄著印了,我打車就奔他家了。
阿奴的家是寬敞的三室一廳,據說是老丈人給買的,開了門,湘榕也在家。
我剛和湘榕打了招呼,阿奴就拽著我:“快來快來……”
的確是方印章,黑糊糊的看不清楚什麼材質,拿在手裏有種颼颼的寒氣。看樣子象是戰國形製,三級台身,沒什麼特別,隻是印鈕引起了我的興趣:蛇鈕!我知道古時候印鈕不是隨便製的,有嚴格的等級劃分,但是仔細搜索記憶,也沒有想出來什麼等級的人使用蛇鈕。
“怪了,阿奴,拓出來了嗎?”
“這呢。”阿奴遞給我一張紙片。
看得出來,印泥的質量非常好;“印泥不錯。”我念叨著。
“當然,麗華齋供品八寶。”
這是一方少見的布局,三麵文飾。兩側蟠螭,中上方被分割成兩部分,中間各有一個小人樣的圖形,中下方有字,但是結構古雅,不敢冒然確定是什麼。
“看出來是什麼字了嗎?”
“不敢肯定,我覺得象學者的者,但是叫不準,從結構上看象是‘者’。”
“跟沒說一樣,看來你這個教藝術史的也是白費。”
我無言以對:“哎,你小子在哪弄的?”
“揀的,遊會稽山揀的。”
“不可能啊,這東西沒準多少年了,會稽山的遊客沒有上億也有千萬了,怎麼就讓你揀著了?”
“有緣人唄,嘿嘿。”
“我看這東西不一般,沒準真是古物,你小子還真發財了。”
“你不是有個哥們叫大仙嗎?請他看看?”
“你他媽還是讓我請客?”
“嘿嘿,你不是發講課費了嘛……”
就這麼一個南方哥們,就徹底讓我認同了南方人的“精明”。
大仙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按理說找他來不用花錢,但是人家新婚燕爾,年屆三十有六方得一誌同道合的小娘子,這大白天的也沒準正和老婆共赴陽台呢,要是沒點誘惑,還真怕他不出來。
“我說你剛當新娘子也穿點新鮮的啊,怎麼還是黑的?”
大仙的老婆我們很熟悉,是醫院的大夫,叫郭姝,從認識我就沒少攪和,誰知道越是攪和人家兩個越是黏糊,凡是大仙的活動一律參加。她對我是沒辦法,明知道我和大仙的交情,就是結婚那天也沒忘了罵我。
“你郭‘叔’剛才還在家罵你呢。”大仙擤了一把大鼻涕。
“罵我幹啥,不好好製造下一代?”
“罵你那對聯。”
“哈哈……”想起那對聯我就想樂。
阿奴問:“什麼對聯?”
大仙笑罵:“這小子說我老婆有鬼氣,送副對聯:苔染苧衣晨解佩,風敲窗紙夜梳頭,你說損不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