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魂,在中國最早的傳統文化中是指附在人體內可以脫離人體而獨立存在的精神。人死後肉體可以腐爛,但精神可以永存。如果一個人魂不附體,那麼就可以認為這個人已經死掉了;反之,如果一個人的魂魄不滅,則它還可以借屍還魂,重獲新生。

猶如芸芸眾生千麵百孔一樣,魂也是具有多樣性的,因為有什麼樣的人便有什麼樣的魂與之相對應。這些紛繁多變的魂遊蕩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左右著人們的行為與方向,延續著人類文明的變化和積累。

猶如有陽光就會有陰影一樣,魂也有正反兩個方麵的分野。如果它是正麵的,則可以千百年沿綿不斷,成為國家民族的脊梁,保持國家民族的生生不息,欣欣向榮;如果它是負麵的,則可以象幽靈一樣,吞噬正義,殘害生靈,阻礙人類文明的發展。

作為意識形態領域的精神,魂又無不隨著人們的境遇而緩慢地發生改變,然而,這個改變又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翻開中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的興衰曆史,遙想大清入關之初,明末誌士留發不留頭的浩然壯舉令人為之扼腕;轉眼間帝製大廈傾覆,民國之初,滿清遺老為保留一縷長辨而痛苦萬狀,豈不令人陡生感慨。

黃河,這個中華民族的搖籃,這個天上來的嬌子,這個奔騰於黃土高坡,咆哮於黃淮海大地,浩浩蕩蕩,恣肆徜徉於渤海的巨龍。於公元1855年在這裏死掉了,留下了一段幹枯的僵屍,更留下了經久不散的魂魄。(由於洪水挾帶大量泥沙奔湧而下,進入下遊平原地區後迅速沉積,主流在廣袤的平原地區漫流遊蕩,人們開始築堤防洪,行洪河道不斷淤積抬高,成為高出兩岸的“地上河”,這條桀驁不馴的地上長河一旦條件具備,就會決堤泛濫,改走新道。黃河下遊河道遷徙變化的劇烈程度,在世界上獨一無二,堪稱一絕。根據文字記載,黃河曾經多次改道。河道變遷的範圍,西起鄭州附近,北抵天津,南達江淮,縱橫25萬平方公裏。周定王五年(公元前602年)至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的1700多年間,黃河的遷徙大都在現行河道以北地區,侵襲海河水係,流入渤海。自1128年至1855年的700多年間,黃河改道擺動都在現行河道以南地區,侵襲淮河水係,流入黃海。1855年黃河在河南蘭考東壩頭決口後,才改走現行河道,奪山東大清河注入渤海。自1855年黃河改道北行後,這條巨龍便在河南蘭考東壩頭以東留下了一條連綿蜿蜒800多裏的古老身軀,被人們稱作“黃河故道”。當地人稱之為“老河”)

七月,幾場暴雨過後,黃淮平原上的天氣變得格外熱。站在地處黃淮平原腹地的黃河故道大堤上向南俯視,一望無際的濃綠上,暑氣騰騰,熱浪滾滾。大堤下麵堤圈裏的陳家莊更是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住在莊西頭,西臨公路的劉白宇家,氣氛更是沉悶,家裏的大黃狗吐出鮮紅的舌頭,匍匐在地上,院子裏高大的老槐樹上,蟬兒在不停地高聲唱著,愈發撩人心煩。

院子裏靜靜的,將近晌午,下地勞作的勞力尚未回來,家中隻有劉白宇的妻子和女兒劉倩在老槐樹下的飯桌旁等著開飯。善良的母親不時地做著女兒的工作。“榜還沒發呢,怎麼就能斷定自己考不上?”“那還用說,陰天晴天不知道,自己腰裏有錢沒錢還能不知道”女兒劉倩怏怏不樂地說,眼裏流露出無限的惆悵。“考不上咱也不怕,重讀一年,明年再考,反正咱家有你哥你爸,出力受累的活輪不到你,你隻管去複習,三年、二年都由著你”母親盡可能地寬慰著女兒。“唉!聽天由命吧!”劉倩仰著臉,望著老槐樹上濃綠的樹葉,心不在焉地應著。

要說劉倩一家,在陳家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父親劉白宇勤勞善良,腦子活,對新鮮事兒接受的快。年近50,正是人生好時候,妻子是同鄉堤北董店村的,為人聰明賢惠,不僅人長的標致,幹活一點也不差,家裏地裏都能幹,縫縫洗洗,趕集上店,春播秋收都是一把好手。土地承包到戶沒出幾年,就靠種植棉花發了家,先是蓋起了青磚紅瓦房,接著又在全村第一家買了農用拖拉機,農忙耕田,農閑跑運輸,接著便越發大發了。劉白宇夫妻兩人隻要兩個孩子,大的是兒子名劉偉,年方20出頭,初中畢業後去參軍,從隊部複原後,在家隨父親幹活,小的是女兒劉倩,今年高中畢業,剛剛參加完高考,正心情憂鬱地默默在家等待著那令她心悸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