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剛才的槍聲驚動,正在拚命的翻騰著水花,我剛一接觸水麵,立刻感覺渾身涼颼颼的,爬滿了蛇群,隻好在心裏暗自打氣:不要怕!不要怕!都是假的!……。
順利的滑進樓裏,地上擺的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壇子陶罐,密封的口子外邊籠罩著大團大團濃鬱的黑氣,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管他什麼東西,打爛這一切再說!我揮起銅劍,一個個砸爛這些壇子,腥臭的紅色黏液立刻漏了一地,那些原本隻是在我身上遊走的黑蛇,一個個失去控製跌進了地上的黏液裏,扭著白花花的蛇腹,很是惡心。
破壞的差不多了,腥臭的紅色黏液在水麵漂浮向其他的四方龍樓,我小心的順著柱子往上爬回樓頂,四下一看,腦袋頓時嗡的一聲,不知所措,原本坐在地上的林楠和小狐狸,竟然無影無蹤了!
略定定神,感覺空中的黑氣沒有了剛才那麼濃厚,逐漸有一絲紅光穿透進來,水麵上生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蛇群混合著龍樓都在往漩渦的中心滑過去,一邊滑動一邊下沉,我隻好緊緊抓住樓頂的邊緣,聽天由命的往漩渦滑去。
林楠和小狐狸你們去了哪裏?在滑進無邊的黑暗漩渦時,我很是無助的一個人在拚命喊叫,隻隱隱約約聽到一絲清亮的鳥鳴聲,我就栽入了黑色的漩渦中,冰冷腥臭的水立刻包圍了我急速向下衝去。
龐大的漩渦中間已是空心的管道,長長的急速水道裏,不知道過了多久,都是半夢半醒的感覺……。
直到很痛的感覺傳遍全身,我才清醒過來,黑暗中已沒有了水的包圍,我跌坐在厚實的土壤上,渾身酸痛的站不起來,一隻冰冷的手伸過來抓緊了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定睛一看,見是林楠眼睛上纏著黑布,一個人呆呆的站著,胸口滲著殷紅的一片血跡,卻沒有看到小狐狸和他在一起!
周圍非常熟悉,是我們落入奪命仙境前站立的地方,我彎下腰揀起自己的頭盔,不敢相信就這麼打破幻境的束縛,逃了出來,可小狐狸呢?為什麼沒有和林楠在一起?難道出了什麼意外,我實在不敢去想這個可能性。
林楠呆呆的站著,一句話都沒有說,瞧他根本不問我是不是小狐狸,心裏不覺一個勁的往下沉,看來是早已知道小狐狸的去向,所以問都不必問了,站了良久,林楠好象下定了決心,慢慢解開綁住眼睛的黑布,勉強擠出一絲苦笑:“淩霜你有沒受傷?幫我看看小狐狸這會還在不在幻境的雕塑裏?我的眼好了許多,但還是看不太清楚。”
我心裏一震,小狐狸畢竟還是沒有出來,怎麼會呢?
不等我凝神細看台上的雕塑,遠處傳來呼嘯的水聲,似乎千軍萬馬直衝過來,水花四濺,把我和林楠象斷線風箏一樣衝上半空,喝了幾大口水後,我終於捉住了林楠的手臂,順著噴湧的水流倒飛出去。
恍惚中,又有一雙手抓住了我的腳踝,連在一起給洶湧的水流衝進一個漆黑的湖水裏,腦袋浮上水麵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徹底逃了出來,因為,夜空中群星閃爍,月涼如水。
受傷的林楠和抓緊我腳踝的人,在湖水裏半沉半浮,借著月色的微光,我又驚又喜的發現,原來小狐狸也從幻境中逃脫出來,隻是無知無覺,看不清楚哪裏受了重傷。
湖麵中,前麵黑糊糊的象是個小島,夜風吹的我簌簌發抖,牙關打顫,林楠和小狐狸看來傷的很重,仍然沒有醒轉,我費力的撥開齊腰的草叢,拖曳著受傷的兩個人爬上去,再也堅持不住,昏昏沉沉的倒下。
…………。
再次睜開眼睛,到處白白的,已經在醫院的病床上,看來沒有怎麼受傷,隻是疲累過度,這一覺睡醒,感覺神完氣足,坐起來看,對麵椅子上居然是安全局的同事小狼,正在打盹!
我趕忙叫醒他:“你怎麼在這裏?是你找到我的嗎?林楠他們兩個人呢?在哪兒?快帶我去看!”小狼微微笑著回答:“我可是局裏派出來專程找你的,直到在鳳凰山後山的湖泊裏發現你們,好在當時沒有外人,放心吧!這裏是局裏的特別醫院,林楠倒沒什麼事,隻是另一個女的傷的較重,腿恐怕是保不住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那個女的腿上被什麼一排尖刺穿透了,流血又多,能活下來都算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