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一行人小心的前行,這一路過去雖不算太遠,但卻困難重重,喪屍總是不經意間從角落裏衝出來,雖然大家招架起來已經很有經驗了,但還是稍顯狼狽。
往往有時候,明明看著一具屍體已經布滿了蒼蠅,安安靜靜的躺著,甚至於周記堂打頭陣的時候用槍管兌那具屍體一下,蒼蠅全都從屍體上散開了,隨後又若無其事的飛回屍體上,這屍體也沒有反應,等兩個人從它身邊走過去了,這喪屍突然就坐起來了。盡管有驚無險,但還是讓大家心生後怕。
這之後,周記堂隻能承擔了一項特別艱苦的任務,他從路邊小樓的廢墟裏抽出了一根兩米多長、生鏽了的鐵釺子——開路的時候,隻要是遇到前方近處有躺著的喪屍,就用鐵釺子對著喪屍的眼睛往裏戳一下。這項活路,周記堂幹的並不輕鬆,他每戳一下,心裏都不是特別好受,盡管大家都已經與喪屍、與人類進行過了多次的戰鬥,對於再度揮刀已經有些麻木了。但眼下,換了一個更加“陰柔”的攻擊方式,周記堂心裏上還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之所以不用刀砍,還是為了節省體力。但即便如此,大家前進的速度還是會大大降低。
秦琴對周記堂這個舉動頗為難受,她的左眼在小樓爆炸中失明,眼窩隻剩下空空蕩蕩的一個洞,她平常需要用紗布裹住眼睛。而每次周記堂用鐵釺子插進喪屍的眼睛的時候,她的內心就會揪一下,甚至會覺得自己那已經不存在的眼睛一陣疼痛,她隻能用力閉眼,以緩解這種痛苦,但最終她還是忍不住。
“夠了!”
秦琴大聲喊了出來,跪在了地上,捂住了雙眼。
她恰好跪在一塊瓦礫之上,膝蓋被狠狠的一磕,側身歪倒。
常冰扶著涼水就走在她旁邊,示意涼水自己站穩了,趕緊伸手去扶秦琴。
秦琴的頭發散亂,上麵沾滿了油漬和灰塵,亂蓬蓬的樣子慘不忍睹,完全看不出她過去曾經是一名體麵的音樂老師,一個講究生活情調的年輕母親。
“沒事的,秦琴,我們走了這麼長的路了,這麼長時間,我們都活過來了,大家一定都能挺過去的。”常冰不住的安慰秦琴。
秦琴搖著頭,神色恍惚。
“不行的,不行了,我真的有些撐不住了……”秦琴此時多麼希望有人能夠把她從這場噩夢中拖出來,她的精神狀態已經日落西山,一日不如一日。
常冰隻能將秦琴攬在懷裏抱著,兩個女人停留在眾人群之間,大家都麵朝外,警惕的戒備著。
常冰抿著嘴看了鄭介銘一眼,那意思是:能不能停下來一會兒,等秦琴恢複恢複再繼續走。
鄭介銘沒有說話,抬頭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這裏剛剛穿過了一個小區,正處在兩個小區之間的道路上。這條路東西走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沒有路牌,環境很雜亂,到處都是昨夜吃大排檔的人們留下的廢紙、竹簽子、碎骨頭、臭潲水。路的南側,在那一排大排檔店麵背後的圍牆之後,是一棟看起來既不像是寫字樓、又不像是居民樓的建築,建築藏在圍牆裏麵,露出來的部分窗子很小,式樣如同灰蓬蓬的顏色一樣土氣,一共有十一層。北側則是居民住宅區,一水兒的六七十年代的建築,紅色的磚混五層小樓,陽台逼仄的伸在外麵,亂七八糟的種著一些花草、掛著一些衣服、搭著一些奇奇怪怪的電線。
“這裏不太好,環境不好,沒有遮蔽。還得繼續前進。如果留在這地方,萬一遇到點情況,我們沒地方躲。”鄭介銘看了看秦琴的狀態,想了想說著,“至少,我們也得先找到一處安全幹淨的地方才能落腳。”
“拜托,繼續走吧。背著她也能走的。”李軒小聲的說了一句。
鄭介銘看了李軒一眼,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那真好,你蠻有擔當的,主動要求背她走。那你負責背她走一段路,走到前麵的那個快餐店裏休息。”
李軒吃了一個啞巴虧,見常冰等人期盼和感激的看著他,想想既然高帽子也被鄭介銘給他往腦袋上扣上了,隻能走到常冰跟前,將她背了起來。
劉倩文站在李軒不遠處,覺得有些好笑。
這小子,還是年輕見識淺,真好忽悠。
鄭介銘看了周圍一眼,回頭對杭鳴說,“你走右路吧,現在我們都是按照陣型走的,你和魏子龍,就是邊上比較年輕帥氣那個,你們倆一前一後,負責保護右邊的安全。”
杭鳴點了點頭,沒有反對,他現在已經捐棄了前嫌,決定和鄭介銘等人一同求生——這幾乎是沒有選擇餘地的。